翟奕此時她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和季棠說起,畢竟這種事情,自己實在是解釋不清,便輕摟着季棠靠在自己身前,道歉道:“是我的錯,不該給你吃那碗面。”
“因為那碗面,這才導緻你疼昏過去,杜大夫給你看過,開了藥方說讓你養着。”
“什麼?”季棠聽得有些茫然,這人說話吞吞吐吐的,莫不是自己身體真有什麼大病,可自己一直以來身體康健,難道真的是出了大問題,這人才會如此躲避這個話題。
翟奕:“反正不是什麼大事。”
季棠越想越傷心,倚在翟奕的懷裡眼淚涓涓地流,突然發現自己和翟奕之間還有好多事情沒做過,還有好長的路要走,她們才新婚,可她......
季棠越發的擔憂,一手抓着翟奕身前的衣服,肌膚之上指尖冰涼。
翟奕的嘴唇微動,方才後知後覺地想到,自己這麼說話會不會把她吓到了。
“姑爺,小姐才醒,你說話能不能别這麼大喘氣。”玉汝看到季棠眼角流着淚水,連忙朝季棠解釋說道:“小姐,你就是吃了不該吃的東西,又碰上月事,才會這樣。”
翟奕知道季棠自幼驕縱慣了,季老爺隻有她這一個獨女,很多時候她可謂是的極其刁蠻,但有時又有種莫名的穩重,自己竟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不過,看這樣子心思純良,她應該也是沒有受過太多這方面的教導,但自己的身份不便多言,以免露出馬腳----
實在是進退兩難。
季棠聽到玉汝這麼說,自己擡手抹了抹眼角的淚水,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翟奕,你給我等着。”
這意思最明顯不過,等自己好了再收拾你,你居然如此吓唬自己。
玉汝把帕子從熱水裡撈出來,擰幹遞給翟奕。
翟奕還在回味季棠剛說的讓她等着這句,沒曾想玉汝徑直就把帕子遞給自己。
玉汝捧着手帕,伸手直接眼睛看向翟奕,這姑爺和小姐難得坐在一起溫存,往常時候姑爺看見小姐都一副唯唯諾諾,可怕小姐了。
“姑爺,你快給小姐擦擦。”玉娆提醒翟奕道。
翟奕将左手中的茶杯遞給玉娆,伸手接過溫熱的手帕,動作有些局促的陌生,她輕輕把季棠眼角的淚澤擦拭幹淨,順着臉頰細細擦拭完,緊了緊自己攬着季棠的胳膊,用前所未有的溫柔口吻說道:“季棠,我以後會對你好些的。”
季棠沒有料到這呆子會這麼說,欣喜之餘追問道:“真的麼?”
翟奕應諾道:“君子一諾,我必遵守。”
即便翟奕知道,季棠和自己根本沒有未來,陌生兩心,門戶之差,生死之常,她開始有些後怕,但此刻還是懷着無比真誠的心态烙下這句承諾,可她卻深刻地記得:你我二人之間,或許注定無法兌現這樣的美好,終歸是會辭離。
到時候,人生過客,自己這些時日不過是一場黃粱大夢,誰也不會記得誰,誰也不會認識誰。
季棠得到翟奕的承諾,自己心裡頓生有種說不出的喜悅,她這次追來,本以為會花費許久,此刻這呆子已然改變。
玉汝和玉娆兩人會意悄悄放下手裡東西退出去。
翟奕記着竈上溫着的雞湯,便輕聲和季棠說道:“我去給你端雞湯,你再躺會。”
季棠略帶嘟囔地道:“我不想躺着,想靠着你坐會。”
翟奕知曉季棠的意思,可她剛醒來,還是得先吃些東西養神,便勸說道:“我就去一會,一會就回來,你現在要先吃些東西。”
季棠擡眸凝望,竟與翟奕目光不謀而合,心裡竟然有些暗自慶幸,這才不情願地放人走,嘴裡仍不忘說着:“那你去吧,我在這坐着,你要快點回來。”
昨夜她一個人在家中,暴雨雷霆的夜晚,翟奕驚慌失措跑出去的場景實在是心裡難以了卻,季棠已然不想再在這裡住下去,這裡雖然也是家,可沒有翟奕在時候,她多少有些心悸。
翟奕依言自己從床側拿過季棠的衣服給她輕披着,囑咐道:“你要是不舒服,就先躺下,在家裡不必有顧忌。”
自己出門來去餘嬸家端雞湯,等她端着熬好的雞湯走回來,兩人目光相逢,竟都生出莫名的笑容來。
翟奕仍舊坐在床畔,用手輕輕攪拌着碗裡熱氣騰騰的雞湯,擔心太燙便将其細細吹涼,說道:“這是剛從竈上取下的,餘嬸往裡面加了不少藥材,對你身體有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