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奕躲在書房看賬簿的事情,終歸還是傳到了季柏的耳朵裡。
“棠兒,不是跟你說,不要讓這小子插手家中的生意嘛。”
“爹,你為何對她總是有如此大的敵意,她并未做錯什麼,您老是否有些厚此薄彼。”季棠聽到父親的話,不免要替翟奕維護幾句,翟奕本就不想參與,若非自己多次勸誘于她,她怎麼會願意來幫自己。
“那小子滿腹身心,瞧着都不似好人,前幾日,若不是你攔着,我非得打死這個忤逆的不孝子,他是什麼人,也敢跟着那群纨绔去青樓,也敢去賭錢,自己什麼身份不知道麼。”
“爹,青樓那次是季垣設計的,并非她真的想去,賭錢是因為你女兒我此前诓騙過她,她初心隻是想還錢罷了,你怎麼不問青紅皂白就把罪名安在她身上呀。”
“可他,唉。”季柏不免感歎起來,女兒成家有了夫婿,一心便全在臭小子身上,當爹的教育女婿現在是打罵不得,自己養的二十多年的女兒,已經偏心起來,倒叫自己這個做父親的左右為難。
“爹,她是女兒的夫婿,你們翁婿之間争鋒相對,隻會讓女兒夾在中間為難,你老就别添亂了。”
這可真是反倒都成了自己的不是,季柏難免心裡有些郁悶,他縱橫商場多年,在外面也是能呼風喚雨,有頭有臉的家主,怎麼到了自家女兒這裡,倒像個尖酸刻薄的老父親。
“好好好,下次爹不動手,可該罵的時候還要罵,這小子秉性太傲,做人又不懂變通,有時候須得教訓一番才行,你眼下接手生意會遇到許多問題,爹不說你也知道,宗族的人都兩眼盯着你,萬不能在小事上大意。”
“女兒明白。”
“棠兒,賬簿以後還是莫讓他再看了,這裡面的東西涉及太多,多一個人知道,我季府便多一份風險,朝廷進來黨争愈演愈烈,為父本想借你成婚将某些東西交出去,可是上頭不允,這個燙手的山芋終歸是又回來了。”
“爹,難道季府真的牽涉到二十年前的大案嘛?”
二十年前的事情,季棠隻是有些耳聞,當時京都大亂,一場大火吞噬半壁京都,季府也是劫後餘生,大伯父也是自二十年前領着宗族遷徙到冀州來,可是,大伯才回到冀州不久便病逝了。
其中内情如何,可能也隻有當年活下來的人知曉了。
翟奕,她會不會與京都的人有關系?
季棠不自覺地搖頭打消自己的想法,翟奕的家世,親屬,過往,自己早就打聽得清清楚楚,肯定不會有關系,但是之前的刺客實在沒有道理放過翟奕和自己,可應該從何處入手來查起,委實是沒有任何的頭緒。
若說對翟奕是存有懷疑,季棠不可置否,她心裡确實相信翟奕的為人,小呆瓜她怎麼可能會有害人之心呢。
但季棠心裡又害怕,萬一季府遭遇大劫,爹爹,小呆瓜,自己,季府的所有人誰都逃不掉,于季府将是滅頂之災。
“棠兒,慎言!”
季柏面色凝重地提醒道,大哥當年對自己囑咐再三,季府經過二十幾年的沉澱早就是幹幹淨淨本分的商賈人家,當年大案的其中内情季柏也并未知曉太多,他當時也隻是一個季府的公子哥,自己與夫人才成婚,就遇上大哥急匆匆帶着族人離開京都。
不過,他對翟奕這小子心裡仍是有些芥蒂,這家夥的面貌,不知道是不是季柏的錯覺,恍惚間真的神似某位之前見過的人,季柏也隻是在那人過府是逢路見過一面,當然這是後話。
“爹,過幾日女兒和她要出去幾日,櫃上的事情便勞煩爹爹辛苦操勞。”
“你們去哪裡?”
“鄉下。”
“這小子不會是,又在你面前鬧着要回村裡去吧。”
“沒有,隻是尋常出去走走,女兒也不想把她一直拘在府裡,何況她也約了婁歡有事要談,賬簿的事情女兒一個人實在是獨木難支,所以才抓着她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