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煦發現,他和蘇安沂相處的氛圍,又變回原樣了。
那種客氣和禮貌,像一場了無痕迹的夢。
僅僅一天,甚至沒有,隻是半天而已。
秦煦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他接受度極好。
說好聽點,他記吃不記打,說難聽點,他沒心沒肺。
小狗會去關注情緒變化,但非常直白,單線思維。
好了就是好了,壞了就是壞了。
誰都可以有不開心的時候,隻要想通後開心就好了。
因此,秦煦又高高興興地和蘇安沂繼續一起玩,沒有問對方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蘇安沂倒是準備好青年的再一次問詢,打算就彼此暧昧時期的界限來個探索。
但秦煦什麼都沒問。
對方好像并太不在意他的變化,當然,準确點來說,是很有分寸感,似乎知道何時前進或者後退。
很多時候,蘇安沂覺得青年在扮豬吃老虎,在裝傻。
但試探幾下,發現似乎并非如此……
“你要試試這個排骨嗎?很好吃!”秦煦熱情地夾起一塊酸甜排骨,眼睛很亮,像燈光下的玻璃珠子。
蘇安沂垂眸,把碗往前移了點:“好,謝謝。”
“不用謝。”秦煦美滋滋地看着蘇安沂,滿眼寫着‘你快吃啊’。
蘇安沂咬了一口,酸酸甜甜,他本人不嗜甜,對酸接受度一般,兩者結合,稱不上多好吃。
但看着青年的期待,他微笑說:“确實很好吃。”
秦煦滿足了,又夾了幾塊給蘇安沂。
蘇安沂一邊吃,一邊開口:“最近工作怎麼樣?”
“嗯?沒問題。”
蘇安沂點頭:“家裡樓道有漏水嗎?”
“沒。”
“你有沒有發現,多肉的紫色範圍變多了?”
“有嗎?我沒注意。”秦煦含糊地說,拿出手機打算仔細看看,對比了之前幾張,确實好像紫色變多了。
“是變多了。”
蘇安沂柔聲說:“這周末要不要來我家看看它?”
秦煦遲疑,吃飯的動作變慢。
蘇安沂體貼地說:“是周末有安排嗎?”
秦煦老實地回答:“是。”
蘇安沂挑眉問:“又是去酒吧幫忙?”
秦煦躊躇,一言不發。
蘇安沂問:“怎麼不說話?”
秦煦說:“你好像不希望我去酒吧工作……但我可能必須要去。”
他記得上星期周日,對方驟然改變的态度,似乎就從那晚開始。
小狗歸咎于蘇安沂不喜歡去酒吧的人。
蘇安沂垂下眼皮,溫聲開口:“這算兼職嗎?”
兼職?秦煦想了想,點頭說是。
蘇安沂支着下巴,直視秦煦的眼睛,慢慢地問:“介意我問一個稍微冒昧的問題嗎?”
“你問。”
“你兼職的原因,是否有金錢因素?”蘇安沂頓了頓,委婉地說,“當然,不是說掙錢不好,就、比較急需?”
秦煦愣了愣:“這個……”
理論上來講,他确實能掙錢,管理局的任務是有獎金的。
但急需錢嘛——
好像也着急。秦煦深沉地思考,他還要買車。
“嗯,對。”
蘇安沂目光始終包容,聞言,輕聲說:“那介意和我說說,你在酒吧做什麼?”
秦煦:“……”好像不能說。
換做以前,他可能直接回答了,說介意。
但現在,他莫名有種直覺,不能這麼回答。
秦煦捏着筷子的手指漸漸用力,努力思考酒吧能幹嘛。
在台上甩頭的?不知道這叫什麼。
賣酒送餐的?這叫服務員?
“我……”秦煦不确定,說話吞吞吐吐。
蘇安沂見他為難,想緩解下氣氛,便開玩笑地說:“難道是調酒?這技能不錯啊。”
調酒?不知道是沒什麼。
秦煦順着說:“對,是調酒的。”
“真厲害。”蘇安沂溫柔誇獎。
——他心裡有一閃而過的疑慮,但很快,他告誡自己不要随意揣測。
秦煦:“……”他回去是不是要學習一下。
像中醫那樣。
“嗯。”秦煦硬着頭皮接下誇獎,做好學習的準備。
蘇安沂又問:“你一般在哪個酒吧工作?”
“不确定。”
“不确定?”蘇安沂皺眉,“哪個順眼去哪個?”
“……差不多。”不是,是人類的警察定的。
蘇安沂輕敲指骨,笑着說:“我也挺久沒去酒吧了……這周末可以放松玩一會兒,你定好去哪個酒吧嗎?我也想去。”
他明晃晃給出邀請,說實話,沒覺得秦煦會拒絕。
因此,但秦煦說不行時,蘇安沂的笑容差點維持不住。
他問:“可以告訴我一個理由嗎?”
秦煦猶豫:“……就不合适。”
人類警察選的酒吧,就是一些可能存在不良交易的地方,沒道理讓對方還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