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的這一番話比任何話都好使,一句話就如一盆冰水,一下子就澆滅了少年的一腔怒火。
先前還蠢蠢欲動的憤怒這下偃旗息鼓了。
安分地待在一旁,一聲不吭了。
說書人察覺到了少年的憤怒,覺得有趣。
為了激少年,本放下茶盞拿上了扇子的手複又放下,拿起茶盞又喝了一口茶。見少年沒有動作,才心滿意足地拿起扇子又接着上文講了起來:“當此之時,有一夥人于亂世之中突然脫穎而出,誰也不知他們的來曆,所圖為何。他們自稱除妖師,逢亂必出。待禍亂平息,又功成身退,遁入市井相鄰。”
台下看客聽到這,一部分十分震驚,不知道還有這樣一夥神秘組織在默默守護和平生活,但大部分隻是當聽個樂子,将信将疑。
或許是老了不中用了,說不了幾句嗓子就會幹。
于是,說書人又不再說了,品了一口茶複又說到:“有人傳言說,這除妖師啊。其實是一夥方士,當此危難之時,秉承救亡圖存之信念,遠渡重洋,終于于三山之境求得仙法,拯救百姓于水深火熱之中。待妖禍平息,便遁入市井。不再抛頭露面,隻是退居幕後,守護人們,與妖物達成一個微妙的平衡。”
小公子聽完這段不鹹不淡的介紹後,感覺這點東西不值兩百兩這個價,對說書人看了看。
說書人也不是個膽怯的,也正對小公子看去,此情此景頗有點小眼瞪大眼的架勢,一息之間雙方仿若已經鬥了個幾百回合,二人眼中有團團烈火正在熊熊燃燒,且愈演愈烈。
少年皺着眉,不耐煩地問到:“沒了?”
說書人悠哉悠哉扇了扇竹扇:“沒了。”
少年手上青筋爆起,眉頭越皺越深:“就這?”
說書人略微戒備,往後自然地摞了一步,以至于少年揮拳時不至于那麼快打到自己,給自己留一點閃人時間,然後又是那副自在樣回道:“就這。”
這下可徹底激怒了這在家裡要星星不敢給月亮的少年。
少年多是血氣方剛,輕狂放縱,人生得意須盡歡,不得意你算老幾,全給我一邊去的。
隻見少年兩手“啪”地一聲,拍在桌子上,居高臨下地盯着面前早已在少年有動作時退後好幾步的說書人。
周圍看客也樂的如此,看這個人精吃癟,紛紛起哄道:“哈哈哈,原來你也會有怕的一天。原先見你說那些志怪故事也不見得怕成如此啊。”
說書人見少年沒有下一步行動,對看客的話充耳不聞,隻是擺着手示意小公子“快走吧”。
但小公子并不買賬,俯着身,一臉輕蔑地看着說書人,端的是你不給我我要的答複,今天就别想下的來台的架勢。
周圍人看熱鬧不嫌事大,學着往日裡說書人的動作——右手微握成拳舉起,豎起食指在空中虛虛地畫一個圈,嘴中還念着:“妙啊!妙啊!哈哈哈哈!”
見對方不是個好惹的主,說書人幹笑了兩聲,看着少年:“我就知道這麼多了,錢您要給的,我收錢辦事,現在事也成了,錢也收了。你……”,收到少年不懷好意的眼神後,說書人馬上改口:“您,您還是另謀高人指點迷津吧。”
見事态正往不好的方向發展,客棧老闆娘尋了倆健壯的漢子站至說書人身側。說書人馬上直了直腰杆,一改剛剛狼狽的狀态,在桌前抱臂端坐。
仿若在對少年說:“我就這樣了,你看怎麼着吧。”
少年瞪了那兩個壯漢一眼,壯漢隻是目視前方不予理會,但是光站在那表明了自己與說書人是一夥的。
小公子緊了緊拳頭,可是卻拿說書人沒辦法,今天這虧看來是吃定了。
可是少年的怒氣哪有那麼容易打消?如果說之前的怒氣如出升之日,那麼現在的怒氣就如咆哮的洪濤,無論怎麼做都無法平息,除非……于是這公子舉起拳頭在桌上“咚咚咚”地錘了三下來洩氣。
青年見狀也并不阻止自家弟弟的舉動,他了解自家弟弟的情況,知道他不會太過亂來,也就沒有出手阻止。
說書人一見少年舉起拳頭,心道一聲:果然。
便馬上退居屏風之後,那倆壯漢也十分給力,馬上上前一步,将說書人死死擋在身後。
眼見這時的局面是雙方都僵持不下,下不來台。
司徒衍笑了笑:“看來還是得我出馬。”
既然他們會影響此行,不如先直接接近,再見機行事,反正他們不是來打聽除妖師的嗎,這還不簡單,還有人能比我更了解除妖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