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和惑心魔女有關的物品。”蘇珊說。

“……這就直接開始了嘛？”威廉手插着腰，一副驚訝又無奈的樣子，“你白天折騰得夠嗆，不再休息一會兒？”

“我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蘇珊相當确定地說：“而且，我的魔眼預言能力并不十分準确，越早開始，物品上留有惑心魔女的魔力越多，成功率也會越高。”

如是，威廉沒辦法地哼笑一聲，“那麼……需要什麼物品呢？”他問着，身上柔軟、濃稠的魖影緩緩自肩膀繞到他的耳側，變幻出一張黑魆魆長着獠牙的嘴，還有一隻小爪子煞有介事地遮蓋在他耳邊，以一種近似磨牙又似夢呓的呿呿聲，層層疊疊地快速說些什麼，威廉邊聽着，邊擡手，便有一小管放在玻璃瓶裡的紅色液體，憑空出現在他手中，他把玻璃瓶遞給蘇珊，“這是惑心魔女中槍後流在窗台上的血液，可以嗎？”

“太可以了！”蘇珊眼睛興奮得一亮。她這會兒點點頭接下，目光在房間裡四下梭巡。

“在找這個？”威廉的長手指，又變魔術般憑空撩出蘇珊的相機包，遞過去給她，“費爾南德茲的手工可真結實，這樣又摔又打，竟然隻有鏡頭破損了一點，下午我已經讓人幫你複原了。”

“……謝謝。”蘇珊呆愣愣地再次接過，不得不在心中感歎威廉的細心和無所不能。這會兒她取出相機，發現上面原本的幾道磕痕也消失了，變得嶄新光亮，一如自己最初拿到它的樣子。

這會兒，蘇珊把相機對準那瓶血液，調整焦距，瞳孔幽亮着打開魔眼。

蘇珊企圖借由那管血液共感當下惑心魔女的下落，但閃過她腦海的，卻都是惑心魔女先前被自己槍擊和逃跑時的記憶殘片……是因為那時感受到的恐懼、疼痛太過強烈，還是因為血液離開身體的時間已經太長了？……但蘇珊并不肯就此放棄，她咔啦啦調整着光圈，再一次地嘗試……

威廉則是抱起雙手，在一旁饒有興趣地看。他還沒有見過蘇西工作時的樣子，但……就和她小時候沉迷于各種愛好時一樣地專注、堅定，略微皺蹙着眉頭，不達目的不肯罷休。

依然是一些無法閱讀體驗的畫面，走馬燈般在蘇珊意識裡飛速跳躍。蘇珊再往前撥動時間，終于，意識下降到了一個環境優美的餐廳私人包廂，惑心魔女霍華德小姐滿心煩悶，正拿着一把叉子戳盤子裡的魚眼睛。

“請假？”坐在她對面的市長M.P.這會兒露出驚訝的表情，“為什麼，就因為白天那兩個人來采訪了我一下？”

“……他們不是普通人，是驅魔人。次元惡魔的事情解決之後，他們還隐匿身份而來，很有可能是在找我。”

這是我和穆拜訪M.P.那天的記憶……蘇珊心想。

“應該是你太敏感了吧，”M.P.這會兒擰開一瓶紅酒，起身為她倒上，“我看那兩個小鬼沒什麼異常，就算有，他們的注意力也全都在我身上。”

霍華德小姐被他逗得笑了一下，但很輕微，“那是因為，您是個沒心沒肺的混蛋。”

但M.P.并不因為她的冷淡生氣，此時依然笑盈盈地坐回位置上，他保養得很好，肥胖白嫩的手伸出去，抓住霍華德小姐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摩挲、親吻，“我要是真像你說的那樣沒心沒肺就好了，也不至于現在為了你的事情這樣發愁。”

這兩個人竟然是……情人關系？蘇珊共感着手上的口水，起雞皮疙瘩的同時也感到了一陣驚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