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槿微點點頭,從座位上起身:“對的,因為今天提前約好了,實在不好意思啊。”
淩曜跟着一起站起來:“沒關系的,老師你要去校門口嘛,我跟你一起走吧!還能跟你多聊幾個問題。”
看着人家一副求學若渴的樣子,梁槿微隻能點點頭:“行。”
于是盧川便看到梁槿微和一個年輕的陌生男子走向校門,還談笑風生的畫面。
若有似無的,那個男生總是刻意低頭,離梁槿微的距離很近。
走到門口将分别時,淩曜從書包裡拿出了一條新的曼妥思薄荷糖,遞給梁槿微:“梁老師,我看你這段時間一直在吃這個牌子的糖,今天在超市偶然看到了,就買了一條送你,畢竟這段時間真的很感謝你!”
梁槿微看着那條糖果,突然想到當時盧川也是送了自己一條糖果,覺得接受這個糖果有些不太合适,第一反應先拒絕:“你不用這麼客氣的。”
“梁老師,就是一條糖果而已,也不可以嗎?這樣以後我都不敢來問你問題了……”淩曜故意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搭配上他清俊的臉,讓梁槿微也不忍心多說什麼,還是伸手收下了糖果。
淩曜的臉色一下由陰轉晴,但看着這一切的盧川的臉色就不好說了。
“下次不用這麼客氣了,我先走了,再見。”
梁槿微對着淩曜擺擺手,往盧川車子方向走去,但卻疑惑沒有看到他人。
明明剛剛還看到他在車外面呢。
盧川本是在外面等待,但看到剛才的畫面,心情難免有些煩躁,便進了駕駛座,試圖平複情緒,但下意識,抓着方向盤的手指越發緊了。
直到梁槿微叩響副駕駛處的窗子,他才回過神來,解了車鎖讓梁槿微上車。
一開始梁槿微還沒注意到盧川的情緒,隻是如往常一般系好安全帶詢問:“盧醫生,今天吃什麼?”
盧川啟動了車子,語氣淡淡:“回家吃吧,昨晚做了一些鹵菜,今天熱一下很快能吃。”
梁槿微想到有好吃的,未顧及他語氣裡的低落,喜笑顔開:“好!”
梁槿微下意識地往車中控台下的老地方摸索薄荷糖,但沒有找到她想要的東西,看向盧川,盧川隻是抱歉地笑了下:“對不起,忘記買了。”
梁槿微搖頭,從自己包裡拿出了剛才淩曜給她的那條新的,拆了一顆放進嘴裡:“沒事,我這還有。”
盧川餘光看到她的動作,眼裡多了些不明的情緒。
似是注意到盧川在看自己,梁槿微把糖遞給他道:“你要吃嗎?”
盧川想到這是剛才那個男生給她的,勉強扯了扯嘴角:“不了。”
雖然盧川努力克制,但梁槿微還是發現了盧川有些不對勁。
路上,她試圖跟他多說一點今天發生了什麼,但盧川除了簡單的“嗯”“這樣”“好”,也未多回應一個字。
像打不起精神的樣子。
到了盧川家,他本要直接進廚房,卻被梁槿微攔住,拉到了沙發邊上。
她看着他,盧川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梁槿微湊近了些,小心翼翼問道:“你今天,是不是不開心?”
盧川扯了扯唇角:“還好……”
梁槿微卻注意到他笑意的勉強:“沒有否認,就是不開心了,發生了什麼事嗎?”
猶豫了一陣,盧川還是承認了:“我在校門口,看到那個男孩子了。”
梁槿微一下了然他說的是淩曜,有些不以為然:“他嗎?他是我師兄的學生,是因為我幫師兄代課才認識的。”
可站在盧川的角度,他卻沒法同樣的不以為然:“我覺得,他好像喜歡你。”
說着,盧川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梁槿微很驚訝,眼睛睜得圓圓的:“啊?不會吧。”
她雖然是能感到淩曜是挺熱情的,但還算在合理的範圍内。
而盧川的口氣卻有點委屈:“他看你的眼神,很好懂,還有,我也看到他送你糖了。”
梁槿微赫然想起她在盧川車上吃的就是淩曜送的糖。
梁槿微蹙眉:“可是我不會跟他有什麼呀,他算我的學生,而且我也不喜歡他。”
盧川略微垂下眼簾,神色還是有些沮喪:“我覺得你和他在一起,還挺開心的。”
梁槿微沖他做了個鬼臉,然後笑道:“那我總不能,苦着臉,跟他說論文吧?”
盧川也知道,自己這股不愉悅的勁頭,實在是有些莫名其妙,畢竟他們也沒有發生什麼。
隻是有說有笑地一起走了一段路罷了。
“嗯,我理解的,我就是有些情緒上來了,需要緩緩。我先去做飯了。”剛要起身,梁槿微卻反抓住他手讓他繼續坐好。
梁槿微又往前湊了湊:“盧醫生,你這是吃醋了嗎?”
盧川沉默了一陣,點點頭,但梁槿微卻笑了,伸手用力抱了一下他。
“盧醫生,我隻喜歡你。”
“嗯?”
梁槿微松開了懷抱,手捧着盧川的臉頰,認真道:“不管你向我确認多少次,我也隻喜歡你。”
“你有情緒,是因為你在意我,我也明白的,但你不能靠自己一個人緩緩。”
又想到他剛才說要做飯,梁槿微略開玩笑的語氣說:“萬一你把廚房炸了,怎麼辦?”
這句話把繃着臉的盧川也逗笑了。
兩個人笑顔相對,卻未發現彼此此時的距離已經格外近,鼻尖挨着鼻尖,眸子對着眸子。
笑意過去,梁槿微有些後知後覺地臉上發燒,想往後退,但卻被盧川先一步制止了,牽着她的手環在他的腰後。
盧川捧着梁槿微的臉,深呼吸了一次,詢問道:“我可不可以,親一下你?”
溫熱的呼吸噴打在自己的臉上,梁槿微眼睛一下睜大,不知作何反應,臉上燒得更厲害了。
不知道時間過去多久,她點了點頭。
低頭的那一瞬,盧川的臉一下湊近,梁槿微感到唇上有一種陌生的柔軟觸感。
同時,他捧着自己臉的手,帶着一點顫抖。
梁槿微一下呆滞,忘記閉上眼睛,看着盧川隔着鏡片緊閉的眼,睫毛顫動。
盧川也是第一次親女孩子,隻敢生硬地貼上的唇瓣,過了幾秒他便主動分開。
發現梁槿微正睜着眼看着自己,下意識地,盧川蒙住她的眼睛:“你别這樣看我,我……也會不好意思。”
梁槿微将他的手從自己臉上拿下來,看着他白皙的臉上的紅暈。
她把他鼻梁上的眼鏡取了下來,放下自己的羞澀,閉上眼,主動吻住了他。
第一次主動親吻别人,她也不太會,隻是回憶着過去看過電視劇的畫面,輕觸他的唇瓣,一下,分開,又一下,再分開,直到描摹盡他的唇線。
兩個人呼吸的聲音都很重,摟在彼此身上的手也逐漸收緊。
這次親吻完,兩個人臉都紅得像煮熟的蝦子一般。
一下不敢看對方的臉,梁槿微伸手抱住了盧川,臉埋在他的懷裡,她能感到盧川也還在平複着呼吸,胸膛起伏。
兩個人如此安靜了一陣。
盧川先打破了沉默:“對不起,我是第一次……是不是感受不太好?”
梁槿微還是不好意思擡頭,在他懷裡搖了搖頭,聲音悶悶的:“不會。”
“我下次會進步一些的。”
聽着他一本正經地在說接吻這個事,梁槿微不禁笑出聲,擡眼看他了一會,偷偷啄了一口他的臉頰:“我很期待,盧醫生的進步……”
趁着盧川還沒反應過來,她又在另一側臉頰對稱處補了一個吻:“還有,今天吃的糖,沒有你買的甜,你要記得補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