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長……大哥。”正羽話說到一半就趕緊拐了彎。
一路上他與韓奕輪流開車,隻有加油、吃飯和住宿才會下來,加油站和旅店的人看到哨兵,以及他們身後這樣裝扮的向導,紛紛收回目光避諱。他們走的路上多的是去澤卡做交易的雇傭兵,四天的駕駛後他們停在了一個距離澤卡隻有幾百公裡的小鎮上,那裡有很多被押送過去的向導。
這個小鎮是專門提供給過來交易的雇傭兵休息、尋歡作樂的地方,無論是餐廳、酒吧還是旅店都充滿了各種五光十色的服務。
他們最終選了一家看上去生意火爆、很多雇傭兵聚集的酒店。夜幕才剛剛落下,夜生活就開始了,被打扮得乖巧漂亮的向導服務員,穿着兔子尾巴的裸-露衣服,胸前近乎一-絲-不-挂。正羽也是血氣方剛的年輕小夥子,哪裡見過這種陣仗,才一進門眼都看直了。
也許是他的目光看上去過于生澀,長久混迹于服務行業的向導輕而易舉地看了出來,在給他們端上食物與水之後,一個妩媚的向導姑娘用香軟的身體貼了貼正羽,還輕輕刮了一下他的臉。
韓奕被納米面具改造過後的面容是一個上了年紀、有些兇惡、右上額還有一道疤的可怕大叔,這張臉伴随着兇狠冰冷的眼神,直接将挑逗正羽的向導女孩吓得遠遠跑開。
一樓全是雇傭兵,一整個烏煙瘴氣,同他們一樣來賣貨的不少,被賣的向導們穿着同樣的深灰色鬥篷。因為是比較貴重的貨物,這些哨兵即使是尋歡作樂,也牢牢把他們牽在手裡,哨兵吃飯的時候,他們全都清一色跪在哨兵的腳邊。
顧小絨和程浩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随後也緩緩跪在了韓奕和正羽的腳邊。
眼見哨兵開始用餐,顧小絨也覺得餓了,這麼多天的趕路她的體力消耗了不少,再加上每天都注射抑制劑,身體有些難以消受。她的這個角度剛好可以看到對面一個同她一樣跪着的向導女孩,即使是被鬥篷完全覆蓋了身體,也能看得出女孩身量纖小,她的臉也就是十五六歲的樣子。路上顧小絨還看到了很多被牽着的向導,她們哪裡能有她的待遇,一雙光腿暴露在風雪裡,有的都已經凍得發紫,身上也滿是傷痕。
正垂着頭,隻見對面桌子的哨兵扔下了一個蛋糕落到地上,那個向導女孩趕緊俯下身去将食物捧起來,一口一口地小心吃着。顧小絨心間一痛,收回目光不忍再看。
“快點吃,吃完趕緊上樓。”韓奕的神情無波無瀾。
“好的,大哥。”正羽趕緊應道。
他們本來到得就晚,等到吃完飯也快要九點了,韓奕牽着顧小絨和程浩上樓,正羽十分有眼力見地跑去了吧台:“诶,這邊來點烤串什麼的送我們房裡,酒要一箱。”他一邊說着,一邊還順手拿着旁邊精緻的餐點擺盤。
“好的哥,馬上就來。”吧台女孩甜甜笑着。
他們住的是一間面積寬闊、内飾華麗的套房,中間擺着一張巨大的圓床,旁邊還有足夠多的沙發、地墊,再加上旁邊的衣帽間、妝造間就足夠容納多人睡覺,甚至還能每個人睡不同的房間。
關上門後,韓奕伸手去解顧小絨禁制環上的鍊子,原本低着頭的向導在哨兵的手伸向脖子的那一刻,本能地戰栗了一下,像是克制着往後退的沖動。哨兵的手上還殘留着之前被她咬傷的痕迹,傷口早已愈合,隻留下一點點白色的印記。
細,太細了,一整個被強取豪奪的受害者。程浩驚訝地看着顧小絨,對她的表演面露贊歎。
正羽很快回來了,他先拿了一些小餐點給他們吃,沒過多久服務員就将他點的烤串與酒送了上來。烤串的數量足堆成了一座小山,下面還十分體貼地放着炭盆,以免涼掉。直到服務員關門走掉,程浩和顧小絨才連脖子上的禁制環一起取掉,他倆确實是餓着了,幾乎是立刻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烤串堆成的小山不多時就見了底。
“你們……夠吃嗎?不夠再點些?”正羽有些擔心地看着二人,作為從小就在北方長大的正統軍人,他覺得兩位同伴此行是真的受委屈了。
“夠了夠了。”程浩擺擺手,他們向導的食量哪能和哨兵比。
服務員送來的酒是專門供給哨兵的,裡面有酒精含量但不多,味道也足夠讓哨兵舒适,有點像加了酒精的氣泡水。有韓奕在,正羽哪裡敢放肆,老老實實把一箱酒全倒了。
“明天我出去摸排地形,你在這裡保護向導。“靠在窗邊一言不發的韓奕忽然對正羽說到,他點開了手腕上的工作器,那裡投射出了一小片藍色的光影,上面顯示的是整座小鎮大緻的地形圖。不過這是不夠的,他們還需要摸排更多的細節與暗道,之前一路上對于走過的路線也進行了詳盡的記錄。
因為此次的任務最難的不是刺殺,而是撤退,戰機無法像之前幾次那樣大張旗鼓地殺過來,任務完結之後如何離開是一個大問題。雖然有專人接應,但地形和更多方面的情報也必須掌握得準确無誤,他們得到的最新信息都會立即傳回公會,方便接應人員的安排。
正羽是輕型哨兵,比韓奕更加擅長隐蔽,這也是此次任務指派他的原因。不過剛剛那會兒,看到被服務女孩輕易撩得五迷三道的年輕小夥,韓奕還是決定自己去。
這邊的晚上歌舞升平,白天則一片寂靜,服務的店鋪通宵營業,一般會休息到午後才開業。而白天相當一部分哨兵都會去往澤卡,那時候小鎮上的人不會太多,正好是行動的最好時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