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家夥會空間傳送啊,隻要被我打上靈魂印記,她就跑不出手心了!你去把好抓的那個逮住再說啦!”
“那佐助去抓……算了,你們倆黏得比焊得都緊。”五條悟不再試圖分配任務,身形一閃沖向蜜指的方向。人跑出去老遠,聲音的尾巴才傳來:“我捉住他就來找你們!給五條老師留點表現的機會哦——”
蜜撕開空間裂縫:“好嘛!佐助沖啊,她往海上跑了!”
……
憑借靈魂視野,找到松本不是難事,然而——
蜜氣得七竅生煙:“怎麼這麼會跑啊!她所有的技能都點在跑路上了嗎!”
——根本追不上!
松本騎着一條魚一樣的怪東西,遊得飛快!天手力瞬移,松本也瞬移。每次撕開空間裂縫,都隻能看到一道水線,消失在海天相接處。松本就在天之羽衣的邊緣,距離逃脫隻差一點點,距離被抓也隻差一點點!
“抓緊我。”須佐巨人取出弓,佐助控制着它一邊飛行,一邊凝出箭矢,瞄準那道水線的盡頭。
因陀羅之矢飛射而出!海水被箭矢劈開,順着那道水線的軌迹,直撲源頭!
這一箭勢如破竹,眼看要将松本籠罩在内。一個浪頭卻毫無預兆地拔地而起,将松本推開!
“太遠了,水遁也夠不到!好煩人!”
松本毫無力竭的迹象,怪魚在海裡遊也不會消耗多少力量。兩人現在已不知道離岸多遠了,再這麼追下去,也不過是浪費時間罷了。
“不行……佐助,這樣下去沒用!把神魂命給我,我的靈魂分身可以追上她!”
“不……”
佐助的反對隻發出來一個音,蜜卻并不是在征求他的意見,他右眼突然一陣劇痛!
“不可以!!陽之力……”
“隻是一下而已!”
控制弓弦的手飛快地抓住蜜,然而已經晚了。一向為達目的不計後果的家夥,已經取出了‘加具土命’。
“抓住她就換回來!”
蜜自顧自地将原屬于自己的寫輪眼,安進了還在湧血的眼眶。
視野染上了血紅,屬于她自己的、最合适的一雙寫輪眼,終于回來了。她眨了眨眼,盯住水線盡頭——
【神魂命!】
被活着的身體牢牢束縛住的靈魂,經由這隻特殊的寫輪眼,向外界探出了觸角。
——多麼熟悉的感覺……不論是虛弱且疼痛的身體,還是即将成為神祇,掌控世界的感覺。
就在這舒暢感逐漸升起的時候,蜜的眼前突然一晃,她又看見了。
——木質的、帶着彩繪的……神殿穹頂?
緊接着,心髒仿佛被一隻手攥住,它奮力地搏動,卻像是被石子卡住的齒輪。失去了六道陽之力的補給,這具破敗的身體一分一秒都支撐不下去。
“好……好像不、不行……”
黑色猶如柳絮的東西在眼前飛舞,織成了一張越來越厚的紗網。視野變得昏黑,蜜連擡手都做不到了,她想将‘加具土命’交給佐助,那隻眼球卻從她指縫滑落。
“蜜!!!”
……
像是剛從安穩的夢境中醒來,疼痛消失了。蜜睜開眼,看到了漆黑的紗帳。透過紗帳的孔洞,高聳的穹頂一覽無餘。
彩繪非常漂亮。
好像是一個神話故事。背生翅膀的神從天上降落,幹涸的大地冒出了泉水,枯萎的農作物結出了果實。人們跪着,将自家最豐美的作物敬獻給神。神的表情充滿慈悲,半阖的雙目露出一點瞳孔,是赤紅色。
“神,您醒了!”
一道輕柔的聲音響起,原來床邊守着侍女。紗帳被撩起來,侍女的眼神熾熱、恭敬,她跪着将蜜扶起來。
蜜眨了眨眼,順着侍女的引導,走到了梳妝鏡前。
出現在鏡子裡的,是一個成年女人。五官組合在一起還算和諧,看着卻如泥胎木塑,冰冷得不像活人。
蜜又眨了眨眼,鏡中的人,瞳孔變成了血紅,兩隻六棱冰花緩緩旋轉。
——
“真是太亂來了!”五條悟翹着二郎腿,絲毫不顧自己一向也愛亂來的事實。“對自己的身體情況毫無自覺。她這麼任性,也有你縱容的功勞喲,佐助醬!”
佐助默默地坐着。雪白的繃帶纏在右眼上,襯着漆黑的頭發,一時竟不知道是皮膚更白,還是繃帶更白。
五條悟并不是愛說教的人,隻不過問題學生搞不好就會毀滅世界,為了避免這個不盡如人意的世界直接快進到大結局,才會變得苦口婆心起來。此時他點到即止,再一擡眼,卻見病床上的人睜開了眼睛。
那雙黑葡萄似的眼睛在天花闆上轉了一圈,繼而用眼角瞟向病房内另外兩人。
佐助終于動了,他站到了病床邊。宇智波蜜十分自然地從被子裡伸出一隻手,似乎在示意佐助服侍她起身。
可惜,在場沒有人配合她。甚至,與她的期待完全相反——
佐助捉住她伸出的手,牢牢地按在了頭頂。接着,他翻身壓住蜜,側頭看向五條悟。
“出去。”
“哇!”五條悟吹了聲口哨,飛快地閃到了門外:“打屁股!記得打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