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沒瞞過。”
石宇一看他那小氣樣,立刻見好就收,安靜吃起飯來。
隻不過這頓飯注定不平靜。
兩人剛吃了一半,路薄身邊的位置就又放下來一個餐盤。
“程教授?”
石宇驚訝地喊了聲。眼神在面前的兩人中間轉了一圈,感覺到程教授有話要說,他立刻有眼色地三下五除二吃完飯,匆匆跟離桌了。
聽到他的稱呼,路薄原本皺起地眉頭無奈地散開。
他是石宇的上司,程教授則是他的頂頭上司。出去這層關系,當初剛到研究院的時候程教授就一直對他照顧有加,關系可以說是亦師亦友。
不過程教授腸胃不好,不論中午晚上,一向都是要回家吃夫人做的飯的。在食堂看到他的次數可以說是屈指可數。
“教授,您今天怎麼來食堂了?”
路薄擡頭看身邊低頭吃飯的程教授,總覺得他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程教授撥着盤子裡的口感幹老的菜葉,心裡也是一百個歎氣。
要不是看不下去侄女那副嘴硬心裡頭難受的樣子,他才不想放着家裡香噴噴的飯菜不吃,跑來這裡啃幹葉子。
“明天晚上科裡聚餐,聽你們年輕人的,最後好像是選了家烤肉店。”
程教授一口氣完成任務般地講完,最後還确認似地問:
“我這個老古闆都去,你不會不去吧?”
程教授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路薄哪可能拒絕。
當然是點點頭應承下來。
看着他毫無波瀾的表情,程教授不由在心裡長歎了口氣,又想起最近科裡說路薄談戀愛了的傳聞。
他家那個傻侄女喜歡誰不好,要喜歡這麼個冰刺一樣連捂都沒處下手的男人呢?
———
日暮西沉。
路薄把車停到了地下停車場,按電梯樓層的時候忽然想起來一件事,在一樓就下了電梯。
前幾天他發衣櫃照片給許清也看的時候,許清也嫌棄地在他的西裝區域猶豫了半天,問他自己能不能選另一邊的家居服。
畢竟這男人的衣櫃實在是割裂的很厲害,穿出門的衣服清一色的黑白灰西裝加沖鋒衣。
家居服就顯得五顔六色多了,有些圖案可愛到許清也都悄悄計劃搶過來的可能性。
【領帶怎麼全都是一個顔色的呀?外套都是一個款式,你真的分得清哪件是哪件嗎?】
許清也甩過來一長串問題,顯然語氣也很無奈。
明明是路薄自己要她幫他搭衣服,挑起了她躍躍欲試的心理,一整個衣櫃的黑白灰卻一點發揮空間也不給她留……
然而路薄卻比她想象的還要固執,争取半天,都不能接受黑白灰之外顔色的外套。
【算了,我給你買點領帶。】
【領帶總可以接受黑白灰以外的顔色了吧?】
她的語氣裡已經帶上了絲絲壓抑的無奈,路薄沉吟片刻,不敢再惹她生氣,終于點頭同意了這一點。
緊接着就是稀稀拉拉收不完的快遞。
除了今天用的這一天黃棕色條紋的,還有一大堆寫着他名字的包裹顯示在驿站等着。
遲棗棗還陪着許清也留在鹽湖山,驿站暫時是遲阿姨幫着打理。
路薄一進門口,遲阿姨就熱情地招呼他:
“來拿快遞的吧小夥子,進來等進來等,外面風多冷啊。”
遲阿姨這段時間跟路薄也算是熟悉了,不用路薄報尾号,就查着位置找快遞去了。
她一口氣找出來十幾個大大小小的包裹,放在地上辨認收件名。
察覺到路薄盯着滿地包裹的目光,遲阿姨善意地笑着解釋:
“你跟小也的手機尾号一樣,阿姨得仔細分一下。”
想起來他可能聽不懂“小也”是誰,她接着補充道:
“就是上回跟你拿錯快遞那姑娘,聽棗棗說你們倆剛好還住上下樓,這緣分也還挺巧的。”
“嗯。”
路薄聽到後半句,淡淡嗯了一聲,風輕雲淡地道:
“阿姨您不用分了,一起出庫吧?”
“啊?”
遲阿姨疑心是自己年紀大了耳朵不靈光,驚訝地擡頭。
“咳咳—”
路薄指節抵着鼻尖輕咳兩聲,視線飄忽地解釋道:
“她拜托我順路幫她帶上樓。”
遲阿姨猶豫了兩秒,直接一塊幫他出庫了。東西太多不好拿,還貼心地給他拿了個卡通袋子一塊兜走。
來回折騰一趟,走到單元樓下的時候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
單元樓下的這盞路燈閃爍兩下徹底亮起來,遲鈍了兩秒,剩下的路燈也都沿路亮了起來。
路薄拎着一袋子快遞,在單元門口頓了一秒。
許清也帶着帽檐毛茸茸的帽子,小巧通紅的鼻尖埋到衣領裡,縮着袖子躲雨的樣子好像是昨天才看見的一樣清晰。
【什麼時候回來?】
他從西裝口袋裡掏出手機,給許清也拍了一張快遞的招牌。
【你的快遞都在我家等你。】
【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