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臨鎮口,一輛華麗的馬車停在了鎮口的大柳樹旁,傅琛掀開車門簾,矯健的跳下馬車。
在地上站定,他回身朝着車夫行了一禮,“多謝!”
馬車車夫點點頭,笑呵呵的說道,“職責所在,傅公子客氣了!”他是府尊府上的家生子,趕車十多年了,往日,他也會受府尊大人的吩咐送客人回家,但送一個尚無功名的書生回家,這還是第一次。他心裡暗自揣度,府尊大人當是看重這個姓傅的書生的,日後科考入仕,少不了要提攜他,這個年輕書生,日後前程不可估量。
車夫想了想,開口道,“傅公子,隻送您到鎮口?府尊大人讓小人,定要将你送到家門口呢。”
傅琛聞言笑了笑,“有勞車夫大哥了,不過我今日想去鎮上走走,多日未歸,想給家中的娘子買些禮物,就不勞煩您再送了。您回去後,請務必代我向府尊大人表達我的謝意。”
車夫聞言,面上閃過一絲詫異之色,随即笑笑,“原來如此,那小人便回府跟府尊大人複命了,免得誤了公子的事。”
傅琛笑着點頭,又從袖中取出一塊碎銀遞給車夫,“這點心意,請務必收下,權當我請大哥喝杯茶,解解乏。”
車夫見狀,趕緊推辭,推脫幾個來回後,才接過銀子,道了聲謝,随後便駕着馬車緩緩離去,馬蹄聲在青石闆路上漸行漸遠,最終消失在鎮口的拐角處。
傅琛望着馬車越走越遠,最後幾乎都看不見了,才轉身步入鎮内。
一月底,天氣已經開始回暖,陽光透過雲層,斑駁的灑在青石闆路上,傅琛踏着輕快的步伐,穿梭在熙熙攘攘的市集之中,小販的叫賣聲不遠不近的傳來,他七拐八拐轉進了一條小巷,穿過小巷便來到了西臨鎮最為繁華的錦繡路。
成親至今,他也隻給柳清舒買過一支木雕的梅花簪,柳清舒愛惜極了,當寶貝一樣藏在妝匣,逢年過節才舍得拿出來戴一會兒。
傅琛心裡越想越不是滋味,他一直想賺錢,想把最好的都給柳清舒,可到現在,他什麼也沒給過她。好在,終于能彌補一二了,他嘴角不住的揚起,伸手拍了拍挂在胸前的沉甸甸的包袱,裡邊裝了一百兩銀子,那是府尊大人獎勵他協助辦案的賞銀。
他在心裡不由的盤算,到底買些什麼好呢。
錦繡路上,店鋪林立,各色商品琳琅滿目,讓人目不暇接。傅琛很快在一家銀樓錢停了下來,他擡頭望向店鋪的招牌,隻見店鋪的門楣上挂着一塊雕花木門匾,上面題着“瑞福祥”三個燙金大字,傅琛收回目光,推開門走了進去。
店内夥計眼尖,看見客人進門,連忙笑呵呵的迎了上來。
“這位公子,你這是要看些什麼?我們這兒新到了一批上好的貨品,保管讓您滿意。”夥計的熱情引着傅琛往裡邊,邊走邊詢問,“公子這是打算給家中的那位女眷挑首飾啊?”
傅琛笑了笑,“打算給我娘子挑件首飾,有沒有什麼推薦?”
夥計一聽,更是賣力推銷:“那可真是來對地方了!我們這兒啊,有很多适合年輕夫人的首飾。”
“公子您看這對‘鴛鴦戲水’金鑲玉耳環,設計精巧,寓意美好,特别适合送給夫人。”随後,他又拿起一隻銀簪,“還有這支‘步步生蓮’包銀步搖,輕盈雅緻,佩戴起來别有一番風味。”夥計一連拿了好幾樣給傅琛看,傅琛都不甚滿意。
柳清舒不怎麼愛戴耳環,買了多半要閑置,銀子簪确實精緻漂亮,但柳清舒素來不愛鋪張,這種過于精緻的簪子,她怕是不會喜歡。
正當夥計準備再推薦些其他款式時,傅琛的目光被櫃台角落裡一隻簡約而不失精緻的金镯吸引了。
那金镯樣式古樸,沒有繁複的雕刻,隻是簡單地以細膩的紋路勾勒出幾朵淡雅的蓮花,在陽光映照下泛着柔和的光澤,顯得格外溫婉大方。傅琛心中一動,覺得這金镯極适合柳清舒溫婉賢淑的氣質,既不張揚,又能襯托出她的美好。
“這位公子,你眼光真好!”夥計見狀,連忙介紹道,“這隻金镯出自我們鎮上有名的金匠之手,工藝精湛,你看這上邊雕刻的蓮花栩栩如生,許多夫人小姐都偏愛這種簡約又不失格調的款式呢。”
傅琛拿起金镯仔細端詳了一番,随後,他放在手中掂了掂,大概有一兩多,比較有分量,但也不算累贅,成日戴着也不妨礙做事。
傅琛滿意地點點頭,問道:“這隻金镯什麼價?”
夥計微笑着回答:“這隻金镯售價三十兩銀子,打造這支金镯的金匠,他的作品素來最受夫人小姐們喜愛,一直供不應求,公子您也是運氣好,這金镯今兒才送過來,您要晚點來,十有八九就被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