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一。”她半垂着眼,沒去看他的表情。
他很有出息地沒有後退,那股暖烘烘的松木香氣若有若無,他問她:“我幫到你了嗎?”
“嗯。”她輕輕眨眼,“葉一。”
“嗯?”他鼻音好重。
如果沒有來處,也尚未找到更好的歸處,那就——
“陪着我吧。”她說。
他的眼睛仿佛被這句話點亮,閃爍着瑩光。
那股暖烘烘的香氣瞬間包裹住她,葉一穿着那件深灰色的衛衣,保持着坐在柔軟地毯上的姿勢,低頭吻了她。
和之前每一個被撩撥到無法忍受的吻都不同,這個吻可控且發自本心,親昵青澀,無限缱绻。他唇瓣溫柔地輾轉研磨,傳遞給她的不是欲念,而是莫名的情愫。
這是他們之間第一個淺嘗辄止的吻。
葉一單手撫上她的臉,他手指修長,手掌很大,指腹伸進她松松挽起的發髻,手上的繭子小幅度地勾着她的發絲,有些癢。
琥珀色的瞳孔映着幽黑的瞳孔。
空調的冷氣從窗台跑了出去,室内的溫度越來越高。那個清淺的吻像狹窄的溪流,瑀瑀獨行的旅人無法用淺薄的溪水洗盡來路的風霜,他們在找一片海。
說不清是誰先動作,她剛要有一絲神志,就被粗重的呼吸聲和緊得發痛的擁抱沖散,起初還算得上勢均力敵,沒一會兒,她隻能在親吻的夾縫中呼吸,但她沒躲,甚至圈住他的脖頸,回應他不得章法的熱烈。
葉一那件深灰色的衛衣外套被丢下沙發,鋪開在地毯上。許陽秋低頭看了一眼,有些分神——“保險箱”女士走失那天,這件深灰色的衛衣被他鋪在地上,也像現在這樣。
他有些強勢地逼近她,将她牢牢圈在沙發和臂彎裡,指腹上的繭子貼在她脖子上,柔軟與粗粝并存,他幽黑的眼睛裡滿滿地都是某種危險的神色——他不許她走神。
她嘴角微彎,擡起頭吻他,随手擡起他t恤的下擺,他卻突然退開一點,胸口劇烈起伏,低頭注視她。
按照之前的印象,許陽秋理所應當地認為他是不願意,于是她撐着身子想從沙發上站起來。葉一兀地上前,半個身子擋住下沙發的方向,手卻沒攔死,給她留了半條離開的路。
這人怎麼這麼矛盾?
許陽秋挑眉,在他耳邊呵氣:“到底想怎麼着?布魯托。”
他心跳如鼓,耳尖紅得發紫,半天說不出話。
她又伸手去撩他的t恤,被他一把按住。這回懂了。
“不想脫掉上衣?”許陽秋仰頭問他。
“......嗯。”
她唇角勾起一個暧昧的弧度:“那想不想......”
“想。”
這個字毫不猶豫地砸下來,緊接着,那股帶着暖意的果木香罩上來,穩穩地托着她,那些或深或淺的噬咬傳達深入骨髓的渴求。
于是他們心甘情願地溺水,接着沉入海底。
她的思路空白一陣,又亂飄一陣。她沒來由地在想,葉一被程序結果打斷的那句話是什麼呢?
要是你進監獄,我就再也不管你了?
要是你進監獄,我不會背叛你?
他為什麼不肯脫上衣?
下次思緒空白之前,她慵懶地挂在他身上,瞥着他通紅的耳朵:“你知不知道......我們現在在做什麼呀?”
他耳朵紅得要滴血,她沒得到回答,幹脆一遍一遍地問。
此前他一直悶聲不響,緩了好一會兒才找回聲音:“别......别再問了......再一會兒......”
空白與清醒的分界,她胡亂道:“你......你剛剛......不會是在想代碼吧?”
他惡狠狠道:“......想代碼沒用。”
她仰着頭,于是他一口咬在她纖細修長的脖頸。沒他語氣那麼兇,連個牙印都沒留下,隻是想用她的頸側的皮膚擋住喉嚨裡隐隐約約的低吼。
“......還真是布魯托。”她呼吸混亂道,“屬狗的。”
過了很久他才啞着嗓子反擊:“......那你就是高飛,也是狗。”
她圈着他脖子笑道:“那不一樣,布魯托是高飛......”
這話不對,她懸崖勒馬,把臉埋進他頸窩,手動閉麥。
葉一的雙臂圈着她,把她整個人環在懷裡:“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