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蝦仁?
威利往餐桌上看了一眼,發現裝沼蝦的盤子都空了。
啊!!他最愛的沼蝦沒了!!
最後幾隻都被他的搖錢樹剝給了他的金主爸爸。
他扭過頭去想說他幾句,誰知葉一根本沒坐正,一直面向右側,隻把後腦勺留給他。
......
算了,一個搖錢樹,一個金主,都是财神,都惹不起。下次求師母再做一次,師母心軟,肯定會滿足他這點小願望的。
一群人邊吃邊聊,這頓飯吃了一個多小時。吃完之後,孫教授去廚房刷碗。
許陽秋說了句我來幫你,誰知葉一和孫教授幾乎同時出聲:
“我去吧。”
“小秋你陪你吳姨聊會天。”
葉一說完就走進廚房,威利對着他的背影翻了個白眼,但還是跟着走進去。
然後被孫教授趕出來,并讓他“玩去吧”。
玩就玩,他轉身跟着學弟學妹去陽台上抽煙了。
隻留下許陽秋和吳月坐在餐桌旁邊聊天。
“吳姨!威利那麼粗心的人,都發現你手腕會痛了,你肯定沒好好貼藥貼。”許陽秋皺着眉指指旁邊的藥箱,“你看你看,止痛貼沒幾片了,膏藥片還有那麼厚一打。”
吳姨作勢要擰她嘴巴,她邊往後躲邊繼續說:“止痛藥治标不治本,你好歹也是個藥師,這道理怎麼還要我跟你講呢?”
吳姨把她的手攥在手心裡輕輕拍着,“再打岔,我掐你手背。”
許陽秋乖巧閉嘴。
“我問你,你是不是壓根不想跟小葉談戀愛?”
“你跟我孫叔果然是一夥的。”許陽秋撇撇嘴,作勢地把手收回來。
“我跟他一夥?他連話都沒問明白,我才不跟他一夥。”吳姨攥緊她的手,“小秋,這件事上,不論你怎麼做怎麼想,姨都站在你這邊。”
“你孫叔覺得小葉這孩子不錯,而且對你又真心實意,就想勸你們談戀愛。我可不這麼想,他喜歡他的,你要是不願意,誰的勸都不用聽。”吳姨在她手上拍兩下,“不過你向來也不是個會委屈自己的人,我就是不放心,多囑咐兩句。”
“小葉這孩子,我看着也是又喜歡又心疼。可你是我看着長大的孩子,我肯定疼你多過疼他。他的成長環境、經曆都跟你完全不一樣,有時候你應該也能感覺出來,他這個人很......很獨。”吳姨繼續說,“具體我也描述不出來......大概就是......他其實不太愛跟人打交道,有時候特别一根筋,認定了什麼就是什麼。”
“小秋啊,你跟這樣的人在一起,要給他的東西太多了,想拉住這樣一個人,會很累的。”
許陽秋其實明白吳姨的意思,葉一就像一隻社會化失敗的小動物,莽撞、倔強也封閉,經常做些與世界規則格格不入的事。
說到底,吳姨覺得他不夠“入世”,不是能長長久久相伴的人。
許陽秋點點頭,“我明白。”
“别光點頭啊,倒是跟我說說你怎麼想的?”
許陽秋看向廚房的方向,葉一穿着師母粉紅色的小圍裙,可愛又滑稽。他正背對着她把一摞碗筷放進頭頂的櫃子裡,邊放邊跟孫教授說着什麼。
他側臉并沒有那種她熟悉的緊繃,反而很放松,就像個尋常人家跟長輩一起做家務的少年,整個人透着倦鳥歸巢般的安然。
許陽秋歪頭看着廚房裡那個背影,這個場景看得她心底一片溫熱。
她收斂笑意,認真地看着吳姨,“看起來也許不像......但是,是他先拉住我的。”
“所以,我也想拉住他。”
“之前我跟他關系的主動權一直捏在我手裡,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他不會有半點異議,但這樣不行啊。”許陽秋有些傷腦筋地笑笑,“隻有他向我伸出手,我拉住他這件事,才算數啊。”
/
等到把這一群孩子送走,吳月困得一直打呵欠。
她關上客廳的燈,朝着卧室走,誰知她家老頭子突然伸手攔住她。
她困得不行,“幹什麼呀?”
“問到小秋的想法沒有?”孫教授問,“她跟小葉能不能成?”
吳月白他一眼:“葉一這還不是你學生呢,要真是你學生,你不得學舊時代綁新娘子上轎那一套,把我們小秋嫁給他?”
“你這都哪兒跟哪兒啊。”孫教授無奈地笑,“我可跟小葉聊完了,人家可沒有半點強迫小秋的意思。”
吳月見他态度良好,自己語氣也好了不少,問道:“他怎麼說?”
“他能說什麼呀?每次都問不出什麼,所以才讓你去問問小秋怎麼想。”孫教授說,“葉一那邊問就是自願,再問就是别跟小秋說。還用我說?小秋這姑娘活脫脫一人精,我們早就看出來他的心思,她怎麼可能看不出?這麼一看,戀愛中的男人确實沒有聰明的。”
說完他想了想,繼續問:“光顧着說小葉了,小秋怎麼說?”
吳月走進卧室“啪”地關上燈:“困了,睡覺。”
徒留孫教授在黑暗中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