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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海誓山盟總是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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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跟着站起來了:“可我不記得以前見過你……”似是有些着急,“我們在曲江樓之前,見過面嗎?”

其實真如海心底有一些竊竊的喜悅。她懂畫,剛好他也懂;她自幼學佛,剛好他也是;就連随母姓這一點,都讓真如海覺得她和他是特别親近的。

他們之間有這麼多的共性和共鳴,是真的有緣分,是命中注定的。

“我要走了。”真如海雖然這麼說,但是他希望他挽留她,再約定下一次見面的時候。

“你真的不告訴我你的名字?”他沒有挽留,至少沒有明着挽留。

“我父親姓洪,我母親姓李,我也姓李,我們一家從錢塘來,”真如海說完,覺得應該留一點懸念,“我的名字,下一次再告訴你。”

他笑得漫不經心:“你怎麼知道還會有下一次?”

真如海也笑了,笑得胸有成竹:“當然會有下一次的,楊骎,我們一定會有下一次的。”

雀躍的心情催動雀躍的腳步,真如海如歡欣的小鳥一樣撲棱着翅膀飛回了自己的禅房,她把被子蒙在頭上,在床榻上翻來覆去地打滾,想要把剛才奇遇的每一個細節牢牢地刻在腦海裡,回想一遍,再想一遍,然後在甜蜜和悸動的夢裡再回顧一遍。

她絲毫沒有意識到,就在剛剛,她犯了人生中最大的一個錯誤。

下一次,不出真如海所預料的那樣,很快就來了。

真如海從錢塘來到長安,沒什麼朋友,家裡也沒有兄弟姐妹,所以總是獨來獨往,就在不經意的一個街角,她不經意地聽見有人叫了一聲她的名字。

“李真如海!”

循聲望去,一輛裝飾華美的馬車裡,楊骎掀起車簾,露出真如海永生也不會忘記的一張面孔。

真如海得意地微笑了。

她把自己父母的姓氏和出身相告,幾乎就等于是告訴了他自己的名字,若是這還不知道,真是傻子了。

“李真如海,想不想去見識一下真正的長安城?”

真如海欣然應允,上了那駕華美的馬車,登車前她既像是不經意、又像是很在意地确認了車上“董”的字樣和家紋,錯不了,是英國公董家的車。

雖然姓楊,但楊骎是英國公的孫子,錯不了。

真如海覺得自己大約是愛上了黑色。

她做了好幾身黑色的圓領袍,打扮成少年郎的樣子和楊骎同出同進、同車同行;在裡坊中,在夜色裡。

黑色似乎能把人藏起來;黑色是絕對的強大的顔色,在繪畫中,是可以包容所有其他顔色,也可以毀滅所有其他顔色的;但黑色又可以是任何顔色,濃淡厚薄焦疏,可以描繪天地萬物,可以暗藏心事。

楊骎認識那麼多人,而恰恰真如海在長安城誰也不認識,也幾乎沒有人認識她。她跟着他穿行在一間間豪屋大宅中,從一場宴飲過渡到下一場,形影不離。楊骎對别人介紹她作“我的小兄弟”,這讓真如海忍俊不禁、歡欣不已。

她沒有哥哥兄弟,但是從現在開始有了,她像是與他失散許久,通過投胎轉世輪回到了現在這個家裡,又要通過這一樁聯姻與他在這一世重逢。

宴飲上的人醉後時常分不清兩人,一會兒管楊骎叫“二郎”,一會兒又管真如海叫“二郎”,兩人并肩而立了,真如海又成了“三郎”,她在這種糊裡糊塗的糊弄中感受着滑稽,順着楊骎的話頭子胡說八道起來,一會兒說二郎是家裡的小排行,一會兒說三郎是族裡的大排行,說得雲裡霧裡、似是而非,說得那些試圖搞清楚董公究竟有幾個兒子的人渾渾噩噩,然後她則牽着、拽着、拉着楊骎的袖子、有時是手,迎着長安的夜風,一身黑衣地隐入長安城的夜色。

真如海跟着楊骎,見識了長安的十二時辰變換。

他們伴着弘福寺的晨鐘闖入東市,逛遍每一間藏在犄角旮旯的鋪子;然後去竹意森森的開明坊随便尋一家食肆吃一頓雅意盎然的午飯;下午的時候平康坊就開始熱鬧起來,鬥雞走馬,長安城的公子哥兒都會到這裡來找樂子,楊骎靠和一位終南山來的道士切磋劍術赢了一塊刻着“天官賜福”的銅牌當作彩頭送給真如海,還得意洋洋地要真如海還禮。

“我是屬馬的,你就送我一個跟馬有關的小玩意兒吧。”

于是真如海特地尋了一塊白色的壽山石,熬了一宿沒睡,刻了一匹奔騰的小馬作為閑章相贈,同時附贈還有一張三寸大的小像,繪制的是楊骎和那道長比劍時騰躍的背影,小像上不僅钤蓋了小馬印章,還留下了“李真如海贈君留念”的落款。

看着楊骎珍而重之地把印章和小像收藏進懷裡,真如海覺得自己很幸運、也很幸福。

他們在夕陽西下的時候登上樂遊原,又在夜幕降臨的時候光顧西市的胡姬酒肆,待酒意熏熏然的時候去平康坊的青樓裡跳舞,然後惡作劇似的假裝走錯了房間,“唰拉”一下推開秋娘們薄薄的紙門,打斷那卿卿我我将成未成的燕亵之事,然後大笑大跳着,留下一串哈哈哈後拔腿奔逃。

有一次實在不巧,玩過了火,壞了一個據說是黑白兩道通吃的大漢的好事,那大漢一身花繡,紋得前胸後背雙臂雙腿甚是唬人,真如海登時吓得眼睛溜圓,幾乎是被楊骎夾在胳肢窩下半抱半背地逃離了現場。

他們手拉着手跑,像一對亡命狂徒。楊骎人高腿長,在真如海眼裡簡直能飛檐走壁,但他從沒有一次丢下她不管,而是用肩膀用手臂托着她翻牆越欄,然後在幾乎被人抓住後心的那一刻逃之夭夭。

他們一路跑到喟歎橋,可是後面的人依然緊追不舍,絲毫沒有放過二人的意思,橋下劃過一條窄窄的蓬船,楊骎提議跳下去。

真如海搖搖頭:“我怕高。”

楊骎握了握真如海的手:“有我拉着你呢。”

真如海還是搖搖頭:“我不會水,我們還是接着跑吧。”

可是橋的另一面也來了追兵,把他們堵得無路可逃。

“你不跳的話,”楊骎看看即将上橋的追兵,“那我可跳了哦!”

真如海還在猶豫着。

“跟我走還是留下來?”楊骎向真如海發出了最後的邀請。

真如海克服不了高和水的雙重恐懼。

隻在片刻須臾間,楊骎的長腿已經邁過橋,然後輕捷地縱深一躍,穩穩地落在了窄窄的船上。

真如海看看橋兩側的追兵,又看看橋下的船,和船上的楊骎。

楊骎向她伸出雙臂。

“跳下來,有我接着你呢!”

真如海知道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但是最後時刻的決心卻又很難下。

“我一定能接住你!”楊骎的手臂還是伸着,可是窄窄的船卻要劃離橋下了。

真如海承認,在那一刻她猶豫了再猶豫。

因為被追兵抓住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她是縣主,有父母大人出面,沒什麼解決不了的事情。

可是船越來越遠了,楊骎的手臂還伸着。

真如海覺得自己如果不跳下去的話,楊骎會很失望,她也會對自己很失望。

于是,就在後心被那一身花繡的大漢薅住的前一刻,真如海從喟歎橋一躍而下。

落入了楊骎的懷裡。

船夫桅杆一撐,小船順着水流迅敏地駛走了,隻留下橋上傳來的一連串叫罵聲。

她的心在腔子裡怦怦而跳。

楊骎的雙臂環抱着她,真如海也回抱回去,是個小猴抱母猴的依賴模樣。

我把命都交給他了,真如海心想。

我的心再也不會為另外一個人這麼猛烈地跳了,真如海看着夜色裡楊骎忽明忽暗的面容,把臉深深地埋進他的懷裡。

隻為他一個人跳就夠了。

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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