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劉陵所料,義妁沒有再拒絕,感激涕零的向劉陵道謝後,便一口答應了下來。
耶!魚兒上鈎了。劉陵給自己比了個耶,然後把張次公和義縱兩人交給義妁看管,務必在他們一行人在村子裡停留的幾天讓兩人知道教訓,順便把自己應得的苦力活做完。
既然義妁已經是劉陵的門客了,那麼義縱自然也要跟着她們離開,至于張次公,看在他還算敢作敢當的份上,而且劍術也挺不錯的,劉陵手一揮就打算統統打包帶走,當然前提是他們領完自己該受的責罰。
義妁一步步向着跪在地上激動的看着她的弟弟走去,眼底喊着淡淡的失望之色,惆怅的說道:“芝蘭生于深林,不以無人而不芳;君子修道立德,不為窮困而改節。”
“弟弟,你自小喜歡法家典籍,但儒家的經典你也是讀過的,貧賤不能移,富貴不能屈的道理這麼些年了竟然還不懂嗎?”
“這件事說到底終究還是我的錯,隻顧着給窮困的病人贈醫施藥,沒有注意到咱們的盤纏已經用盡,才讓你為此走上歧路,是我這個姐姐沒有盡到責任。也罷,這次的懲罰我和你一起領了,隻是你記住,沒有下一次了,日後你再犯了大錯,我我覺對不會再為你說請。”
義妁的态度非常的認真,義縱看在眼裡,明白姐姐是認真的,忙連連點頭,答應再也不敢知法犯法。隻是心裡到底還是不以為然,隻以為姐姐是當着所有人的面表明自己公正的态度說說而已,根本沒有放在心上。也因此,為日後的悲劇埋下了根。
劉陵讓人給張次公和義縱松了綁,義妁便帶着人去田裡給村民的地除草去了。
因為要在村子裡待上不知道幾天,視張次公和義縱工作的速度兒論,一行人準備現在村子裡住下。裡魁忙讓村民收拾了村裡最幹淨整潔的屋子給劉陵等人暫居。
春桃和冬梅等人先帶着行李去收拾,畢竟要留下住個幾天,不能随随便便糊弄過去,床鋪什麼的都要鋪上最好的錦緞,還要焚香驅除蚊蟲,屋子沒有收拾好之前,劉陵隻能暫時無聊的在村子裡閑逛。
索性身邊還有個鄭青作陪,劉陵前世就大概對義妁有所了解了,剛剛也知道義妁還有個不成器的弟弟,但是關于鄭青的來曆她還一無所知,畢竟已經是自己的門客了,作為一個脾氣寬容、與人為善的上司,劉陵打着關懷員工的人性化管理,開始打聽鄭青的來曆。
“鄭青,你現在已經是我的門客了,不管你以前是什麼人,從現在開始就要朝前看,有本翁主在,你的前路一片光明敞亮。”劉陵十分不要臉的拍着胸脯給鄭青保證道。
鄭青難掩激動和感恩的看着劉陵,從劉陵說出自己成為她的門客時,鄭青就已經一腔衷心無處訴了。
自小他因為私生子的身份,被生父冷待,被繼母和兄長所不容。父親冷眼相待,讓他做個牧羊童,繼母言行苛刻,稍不如意便對他冷嘲熱諷,兄長更是對他歧視非常。
從小到大,這種種的待遇,但凡換一個人絕對做不到鄭青這般淡然從之,怕是早就心生恨意。但鄭青不同,他身份卑微,哪怕被劉陵看中收做門客,也沒有得志便猖狂起來,更是沒有想過日後回去報複父親一家,畢竟漢朝奉行孝道,連天子都不免被之掣肘,他鄭青又算得了什麼呢,若是報複,必定遭人非議。
“你想要什麼,本翁主能辦到的,一定不會拒絕。”說完之後,劉陵突然憶起鄭青曾說過自己對他的善意是他從小到大唯一感受過的,忍不住心生憐惜。
鄭青猶豫了下,看劉陵說的真誠,眼神裡也流露出隻要他說出來就為他辦到的意思,大着膽子請求道:“青想學騎馬,請翁主派人教授。”
“既然成為了翁主的門客,無論何事青一定會做到最好,不會丢了翁主的臉面,青懇請翁主答應。”說完,鄭青鄭重的俯身下拜。
哎,還以為什麼事呢。
劉陵不在意的一笑,伸手浮起鄭青,神色認真的教育到:“說了多少遍了,不要總是那麼多禮,雖說禮多人不怪,但那是對外人,又不是對我。”
想起自己曾取消鄭青的話,劉陵揶揄道:“剛何況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你自己也是承認過的,你都是我的人了,就不用禮來禮去的。”
說話的途中,劉陵看着模樣清俊,眼神如星辰般沉靜的少年,忍不住心裡的蠢蠢欲動,伸手勾起了對方的下巴,看着對方瞬間飛上薄紅的雙夾,心情大好。
嗯,果然,自己這個英雄救下的美人還真不錯。
打量完之後,看着鄭青尴尬的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她的小可憐模樣,劉陵轉移話題,适時提出自己剛才問過的問題道:“你還沒告訴我你的來曆呢,先說好,本翁主收你為門客的前提是你來曆清白,不是什麼壞人啊之類的,否則,否則本翁主就不許人教你學騎馬了。”
他的來曆?應該算是清白的吧,除了出身低之外。
鄭青想了想,沒有什麼不能告訴翁主的,遂一闆一眼的将自己的來曆和未來打算一一講述道:“青是河東郡平陽縣人,因為是私生子的緣故,自小被送到阿父家中做牧羊童……”
“青本打算去平陽侯府投奔阿母衛媪,阿母是平陽侯府中的奴仆,但是到了地方才知道因為天子登基,平陽侯早已舉家去往長安朝賀,阿母也随着一起去了,所以青隻能轉道長安的平陽侯府尋人……”
劉陵聽着鄭青的講述,仿佛晴天霹靂一般,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少年,恍恍惚惚的問道:“所以你應該是叫衛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