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雯走過來看見溫槿言和李菲說話，有些緊張，走近時卻能聽見李菲話裡面的笑意，李菲看見張雯過來，連忙招呼人“阿雯，你跟溫小姐一起去吧，記得把這一袋菜帶給陳奶奶”

張雯拿過放在桌子上的袋子，回了句好，兩人就一同出門。

夜風肆意，吹進耳邊的聲音像是在咆哮，溫槿言走的筆直，風揚起她的頭發而她則是雲淡風輕将其攏到一旁，并不影響她。

“對不起”張雯的聲音混在風裡面，落進溫槿言的耳朵内。

她腳步不停，嗯了聲，算是回應。

張雯以為她沒聽清楚又說了一句，聲音也變大的幾分“幾年前的事，對不起，那時候我沒辦法……”

“張小姐”溫槿言溫聲開口，嗓音淡淡的“看路”

“路上沒燈，小心摔跤”

張雯啞口，幾秒後才蹦出一句話“好”

她不說了，因為從溫槿言的話中她知道了對方的态度。

溫槿言将手中的手電筒拿穩。她回應她的道歉但并不代表她要接受，要帶入張雯的視角，站在張雯的角度去思考張雯做出的選擇，去諒解，體諒她的所謂的苦衷。

她不會這麼做，做了事就要考慮後果，她又不是聖母，憐憫心泛濫。

她沒對張雯給予惡果已經是她自身最大的理智。

走到半路，溫槿言眼睛眯成一條縫，對面有一束光在晃，走近時發現是孟邱，溫槿言下意識用手覆蓋上燈面，順勢朝下放。

“槿言姐，顧姐讓我來接你”孟邱将手電筒調到低檔，燈光朝地面照。

看到溫槿言有人送，張雯也不想尴尬，順勢找了個借口說“不同路”。跟兩人打了聲招呼就走了。

臨走時，溫槿言将手電筒垂直遞給她“幫我拿回去吧，順便替我謝謝李老闆”

張雯道了聲好，離開，朝另一條路走。

“槿言姐，剛才那人是誰呀？”

“不熟”溫槿言看着地面上延展出來的白熾燈光，視線追随。

我還以為你們挺熟的呢。

孟邱心想，沒繼續這個話題。

兩人走到一戶人家，裝修裝飾都很一般的一戶人家。大院裡種了一顆李子樹。孟邱帶着溫槿言走進一間房間。

這間房間的裝修明顯跟其他房間的裝修不一樣，牆面刷了漆，也更寬闊，房間内擺滿了竹筐，筐裡面全是李子，滿屋子都飄散着成熟的果香氣息。

顧晚笙坐着中間，她前面是一張桌子，桌子上是直播的設備，說是設備也隻不過是幾個手機而已。她身邊還坐着一個女人，應該是助理。

女人的身後站着另一個穿襯衫的女人，站着筆直。

“顧姐還差一個半小時就下場了”孟邱不知道從哪裡搬來一個小闆凳放在牆邊一旁讓溫槿言坐。

溫槿言坐下又起身。

孟邱一頭霧水。

“晚上吃的有些多，消消食”

孟邱點頭表示知道了。

其實晚上她沒有吃多少，但她發現一坐下她們的身影就把顧晚笙遮擋住了，她看不見她。所以她站了起來，靠着牆邊，盡量給房間内幫忙的人留出空間，還可以看見顧晚笙。

她看見顧晚笙侃侃而談，盡心盡力的介紹李子，用通俗易懂的文字表達産品。然後，顧晚笙用紙巾擦了擦額頭，喝了一小口水，盯着屏幕，回答問題。

其實她不用這麼盡心盡力，她是現在娛樂圈頂流一般的存在，商業價值大，粉絲粘度和路人緣都高，她隻需要坐在那裡，講幾句話再配合這邊的合作方就能看見成果。

可是她沒有，為了讓直播消費者看的清晰，她一手将李子放在另一隻手心前，讓消費者看樣品，親口嘗試，作出評價；也會跟消費們說理智消費，量力而行，過多不宜。

句句有回應，面面俱到。

這樣的一個人無論是站在聚光燈下，大屏幕下，頒獎典禮上，還是坐在這裡，都具有巨大的魅力，不自覺被她吸引的魅力，甘之若饴。

溫槿言視線太過直白，連一直賣貨的顧晚笙都察覺到了，像是心靈感應般，空出幾秒鐘時間回頭。

視線相撞的一瞬間，溫槿言有一種被抓包的視覺感，裝做不留痕迹的看向一邊。

顧晚笙抿唇笑。

旁邊的小助手看着彈幕的問題，念了出來“顧老師笑什麼？是看到了什麼嗎？”

“沒什麼。”顧晚笙象征性的咳了一聲，看着屏幕從一串串問号變成“再多笑一下吧，再多笑一下，讓我做什麼都願意”

顧晚笙盡量将話題拉回來。

溫槿言将助理的話一聲不落到聽到，耳郭漸漸曼上粉色。

從外面透氣回來的孟邱看到，疑惑“槿言姐，你很熱嗎？”

怎麼脖子，耳朵全紅了？

“有點悶”溫槿言将袖口挽起一小截，視線幹脆落在竹筐的李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