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正常人”這幾個字,路過的侏儒大眼仁向上一翻,嘴裡發出響屁一樣的聲音。
江嵘趕緊拉了潇然一把:“我的好姑奶奶,您可謹慎些,這可不是咱們的地盤。”(“你也沒謹慎到哪去嘛。”潇然嘟囔道。)
“你指的那個倒也确實不是侏儒自制。”冰歌說,“是山外界的食物。奇怪,這兒怎麼哪的東西都有。”
“她們可是侏儒啊。”江嵘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論起倒賣,姬瀾都得甘拜下風(2)。别說山外界了,就是秘境裡的仙草,她們也能給你弄來。”
遠之打斷朋友們:“容我提醒一下各位,老師4:30來檢查,現在可已經3:50了。”
四人一合計時間,加快腳步往回趕。這回,大家長了記性,很是注意閃避,一路暢行無阻。
穿過大門,她們傻眼了。
潇然說:“哇哦。咱們可怎麼上去呢?”黑洞洞的通道口回應她以回聲。
“試試移動咒?”冰歌說。符牌指向遠之:“科拉那——爾,索那。”
遠之低頭一看,自己一動未動。她開始抓頭發:“怎麼辦!咱們現在的靈力還不足以移動活物!”
江嵘眼神發長:“什麼意思……?是說咱們被困在這兒了?”
冰歌說:“還沒有困住。一個人不夠,咱們就三個人一起。”
“這隻解決了第一個。”遠之冷靜下來,“剩下的人怎麼辦?下面瞄準好說,上邊視野受限呐。”
潇然恍然道:“線尺!咱們有線尺!兩端的人都拉着,用它瞄準不就行了?”
“我不得不說,這是個好主意。”一個大人的聲音突然響起。
潇然跳了起來,冰歌抽出符牌,對準聲音的來源。
那是——
常識課老師?
老師舉起手,一手裡還抓着個山外界知名炸雞品牌外賣袋——那牌子和她都姓肯。
“哇哦,哇哦。反應挺靈敏的嘛。”她說。
冰歌臉一熱,忙收起符牌。心裡拼命揣摩着爆炸頭老師是哪一夥兒的。
潇然尬笑兩聲:“哈哈,好巧呀,您也在。”
肯老師心平氣和道:“我在不是很正常嗎?這通道就是我弄的。反倒是你們幾個小家夥,不好好幹活,鑽起牆來了。”
“這是您弄的?真了不起!”潇然眼睛放光。
冰歌開口:“老師,您可不能說我們鑽牆呀。按您的說法,您才是第一個鑽牆的人——我猜您肯定還沒來得及告訴領導,牆裡多了個大工程。”
“這真是個相當了不起的空間法術!”遠之忍不住道。
江嵘猛點頭。
“No,nono.”老師來了句山外界英文,“我可沒把牆鑿個口子。隻是給小小的雜物間賦予了一點新生而已。”
“好啦。”她笑道,“别在這裡跟我耍嘴皮了,不是要上去嗎?可算你們遇對人啦。”
她拍拍手,黑暗的地底霎時亮了。
檸檬黃的燈光如螢火蟲般布滿整個地道穹頂。
她又是一拍手。這回卻什麼都沒發生。
孩子們面面相觑,肯老師卻隻是從容地抱着手臂,眼睛看着滑道。
通道深處漸漸響起一個逐漸增大的唰唰聲。
一個精緻的船頭從滑道口探出。
肯老師帶大家上去,嗖地一下,小船以過山車的速度啟動了。
伴随着孩子們的贊歎聲,像飛一樣,不到一分鐘,她們就到了目的地。
還沒等大家出言感謝,肯老師眉毛滑稽地向上一跳,她匆忙一揮手,孩子們像被彈的彈珠一樣從牆縫裡飛了出去。
大家摔了個大屁墩。
剛爬起來,隻見牆縫放出明亮的白光,孩子們不由閉眼。再一睜眼,牆壁已經恢複原狀。
一個腳步聲從門外傳來。
“是新老師!”遠之臉色一白,“真不走運,現在才剛四點零幾!”
冰歌趕緊撿起工具塞進朋友們手裡。
“還有櫃子!櫃子!”江嵘氣聲說。
“來不及了!就說咱們想打掃櫃子底下。”
咔哒。門把手——動了。
“欸?新姨!可算等到您了,我那助教的事兒,上面批得咋樣啦?”是肯老師。
孩子們松了一口氣,連忙把櫃子移回去。
江嵘小聲說:“我愛上這老師了,她可真仗義!絕了!”
有老肯暗中幫忙,孩子們成功過關,新老師和大家都非常滿意。
幹完活,冰歌便邀請夥伴們來自己家吃晚飯。江嵘家裡管得嚴,隻好和她們在校門口分别了。
正在三人穿越玄武井中心廣場時,突然,空中傳來一陣凄厲的鳥鳴。
一個人影從高空砸下,摔了個稀碎。
屍體旁邊,有幾根閃亮的紅色羽毛。
世界安靜了幾秒。
不知道誰喊了一句:“有人摔死了!”
立時,幾個熱心大姐沖上前,把屍體的那片地圍起來,又有人報了武衛。
三個孩子怔在原地,面白如紙。
冰歌掙開潇然的手,上前查看。
是崔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