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老大,怎麼了?”
劉弈歌上前撕開趙三背後的玄衣,眉頭緊皺。
“背後呈黑紫狀,傷口周邊化膿,流黑血……”
正在劉弈歌查看趙三的傷勢時,趙三此時才發覺中毒迹象,使不上力氣直接扶着樹跪倒。
“你毒藥發作了。”許君安在一旁不鹹不淡地提醒。那跪着的趙三因為年歲尚小,吓得直捂着胸口上不來氣,以為自己年紀輕輕就要交代在這荒山野地裡,眼淚鼻涕爬了一臉。
“我……之前難以提氣,以為……是背着段湘的……緣故……”
沒等趙三說完,劉弈歌便直接命馬蕭把在旁邊看戲的許君安身上的繩子揮刀斬斷,毫不客氣地說道:
“玉禾大夫,解毒,事成我放你走,如何?”
旁邊馬蕭和一衆面具人心下一驚。
眼前這個頭不高,剛才還膽小怕事的人,竟是那晚上行醫的玉禾?!
許君安眼眸深深,不知為何他猜中自己即為玉禾。暫按下不表,換了一副悠閑模樣。
“我能救,但是你得放我和段家小姐。”此話一出,馬蕭眼神掃過許君安,下一瞬立刻移開。
劉弈歌氣極反笑,撇一眼旁邊痛苦呻吟的趙三,随後欺身上前,抽出随身的竹笛并按下尾端,刀尖瞬間彈出,一絲涼意貼着許君安脖頸,她能看見眼前人眉眼之間遊蕩的凜冽殺意。
“要麼救,要麼死,自己選!”
劉弈歌是在吓她,但是他也知道此計為下下策,許君安以任何方式死,絕對不會被吓死。但是下山去找大夫耗時,到時候趙三直接中毒過深而死,後果不堪設想。
他也是在賭,賭許君安不會見死不救。
“别,别管我……我來的時候見何賢……騎馬趕來……再過不久就……到咱們這裡……咳咳……”旁邊的趙三還在苦苦掙紮,嘴裡已經冒出黑血。
“再說幾句,你可就無力回天了。”趙三看見許君安朝着劉弈歌的方向遠離幾步避開刀尖,後迅速推開竹笛,往他的方向快步走來。
劉弈歌覺得他賭對了。
隻見許君安從荷包裡翻找,随手拿出兩粒,仔細聞過确認後讓他就水服下。
趙三喝過幾刻鐘後,果真覺得呼吸不暢有所緩解,中毒症狀也不再明顯,起身正打算道謝時,被許君安之後說出的冰冷警告吓得腳下趔趄,眼底又一次通紅。
“是解藥,但是我給你下了新的藥,一個時辰後就會眼睛潰爛,作為醫者我見不得你死,但這樣活着比死了更痛苦,你的武功因為不能視物而辛勞白費。我可以救你,但是你得問你的老大,看他願不願意用段湘的命換你的命。”
說着,許君安眼神飄過旁邊的劉弈歌,同樣冷笑道:
“别威脅我,我最恨被威脅,解藥不在我身上,放我和段小姐回去,就能保住趙三的眼睛。你現在想殺我也可以,但平心而論,在你眼裡,我的命不如趙三值錢吧?”劉弈歌眼睛微微眯起,帶有不快,卻又沒有言語,一時兩人僵持。
有一句她說得對,在劉弈歌眼裡,趙三作為他的發小和手底下武功絕佳的高手,是他不可或缺的大将,趙三無可替代。
這時馬蕭上前幾步打開局面,在劉弈歌旁邊說了幾句,期間還不停地掃過許君安和段湘兩人,意有所指。
眼下算時間,何賢馬上就要抵達此處。劉弈歌忽而擡眼望向旁邊的馬蕭,那雙眼睛能洞穿所有隐藏和不忠。
劉弈歌點頭,示意就按馬蕭的方法去辦,自己則走遠幾步背過身去,增添整理袖口的袖劍和綁腿處的暗器。
“姑娘,我送你和段小姐走,但是因為山上會有其他人,恐怕有危險,由我送你們走,之後我找您拿解藥,如何?”馬蕭湊上前,看了一眼東倒西歪被迷暈的段湘,低聲詢問。
許君安沒說好也沒說不好,隻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覺得好笑。
“我沒有選擇的權利吧?你不是和你們頭兒說好了?”
最讓許君安氣急的是,馬蕭呆呆地點頭,說“對。”随即不等許君安,自己輕輕抱起段湘,打算帶着她倆下山。
也行,就是得另想辦法對付這個馬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