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但是許君安實在沒有料想到,通明山的弟子數量如此之多,且個個劍術不凡。
萬裡無雲,天朗氣清。
往山門一步步地爬,她從山腳處擡頭就能看見通明山的弟子比試對打,一招一式,流暢有力。
再往前走就是通明山劍派的大門,許君安在見到門前把守的劍修時,心裡暗自捏了一把汗。
門口把守的劍修是一名年輕弟子,不知是否因為昨晚練習太久,此時正盤腿坐着打哈欠,眼睛半睜不睜的樣子非常令人喪失防備心。
“小兄弟,打擾下,薛岚月是你們這的吧?”
明明那個劍修聽見了,隻是擡眼上下漫不經心地掃過她兩眼,随後又閉上眼睡去了。
這邊的許君安隻得歎氣。
許君安知道薛岚月之前為什麼不建議她親自去找斷腸草了。合着薛家的臭名聲連通明山的劍修都一清二楚了。
“姑娘回去吧,另外我再勸你一句,離那個薛岚月遠點……我們這幾乎沒人喜歡她們薛家。”
許君安腦子裡還在想别的進山辦法,卻忽然肩膀被什麼人拍了一下。
措不及防的攻擊,讓她立刻擰緊眉頭轉身,手抓緊身上背的包袱。
“誰?!”
原本怒目圓瞪的神情,在看清來人之後有一瞬錯愕。
寒笙沒意識到不對,在她背後笑着打招呼,許君安再仔細一瞧,山路後面是不緊不慢跟着的楚昱。
楚昱表情略微不自然,寒笙輕輕搖晃她的肩膀,喋喋不休地談着路上遇到的糟心事。
許君安的腦子是一團漿糊。
“玉禾姐,楚昱說我倆在這肯定能等得到你,一開始我還不相信呢,結果沒想到,真讓他說對了!”
她的視線跟随着身後跟上來的楚昱。
楚昱眼中卻沒有如同寒笙一般久别重逢的欣喜,隻是淡淡地掃過她的全身,似乎是在查驗有沒有受傷。
許君安有些恍然初醒。
楚昱。
原來自從她出京城後,自己就已經在他的視線之内。
身旁的兩人沒說話,饒是寒笙也意識到這兩人之間的不對勁,視線在兩人臉上不斷掃過。
還是那個劍修剛好養足精氣神,擡眼想瞅瞅如何情形,卻在看見一個人的下一秒立刻爬起來,站直身體,聲音洪亮地開口問候:
“馬師兄好!”
這一聲震徹在場三個人的耳朵,讓其中兩個人立刻回神。
許君安的下巴都快掉下來了,以為自己聽錯,結結巴巴地指着寒笙,不确定地又問了一遍:
“你……你叫他什麼?!”
青年依然立如松柏,回答許君安的話铿锵有力:
“師兄,馬師兄是通明山劍修一派的傳承人之子。”
許君安和楚昱面上都有些震驚流露,随後兩人均往那個面露尴尬的少年背後看去,那是一把玄鐵劍。
寒笙,馬寒笙。
“夠了,我甚至打不過你呢懷瑾……”
還是寒笙聽不下去,自己覺得羞愧,隻是擡手讓那名劍修放松,轉身眉眼彎彎,笑應許君安:
“玉禾姐,如若要進山的話,随我來吧。”
許君安好不容易回神,随後從善如流地微微颔首,謝過他的好意。
“謝謝寒笙,幫了我大忙。”
同時她自覺腦中混沌,畢竟這一上午對她而言,無論誰的信息量都太過龐大。
——
日上三竿,客棧留宿隔間内,陽光透過窗棂照亮床塌的帷幔,趙三掀開一角替熟睡的青年掖過被角。
他的眼神掃過劉弈歌眼底的烏黑,須臾窗戶那邊傳來聲響。
趙三起身合上床幔,走向靠窗的桌前,打開窗戶的同時,一雙機械的爪子牢牢抓住他的手臂。
“八王那邊過來的。”
信被接過之後,趙三沒有打開,隻是擱置在桌子上賬本旁,順手放走了那隻機巧老鷹。
除去那封信和桌上前日劉弈歌千辛萬苦找到的賬本,桌子右側還擺放一壺燒酒和些許退換下來的包紮白布條。
……
他有些五味雜陳地咂摸嘴,低頭想笑。
“沒有那個能耐,還非要逞能。”
似乎傳來一聲不滿的夢呓,讓趙三忽然偏頭看向榻的方向,片刻後,均勻的呼吸聲才讓他的精神放松下來,長舒一口氣。
“搞什麼……吓得我以為醒了。”
昨日淩晨。
“不是大哥你已經多久沒自己上手造武器了你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