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從小到大，親戚朋友都誇馮決身體好，不怎麼生病，跳得高，也跑得快，經常有體育老師建議他去練體育。

馮家爸媽倒不是“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的支持者，但馮決自己沒這份心思，他們也不強求。

“我平時瞎打打，鍛煉下身體就好了。”馮決果然不感興趣，“真要每天去訓練，也不習慣那個約束……”

“說到體育，我倒是想起來了。”劉慧榮笑了笑，像是記起了什麼好玩的事兒，“我記得你五歲那年，去體操隊，硬賴在别人蹦床上不肯下來，哭着喊着要翻跟鬥，轉圈圈……我和你爸都沒眼看！”

“那不是人家不收嘛。”馮決有些不好意思，“都怪你和我爸，把我生的太高了！”

在華國，練體操和跳水之類的技巧項目，選材都找那些個子小的，好培養。

别的孩子，小的時候還看不出到底能長多高。馮決就不一樣，從小就比同齡人高不少，直接就被教練判了死刑。

不在選材範圍内，就意味着很難享受到體校的補貼，那無論什麼項目，正規地練起來就挺費錢。

那會兒，正是馮家最困難的時候，實在無力自費。唯有讀書不花錢，還能多少拿點獎學金、助學金。

大概也是從那時候起，馮決就對加入體育隊，做體育生沒什麼興趣了。哪怕他打籃球還挺有天賦。

“說到這，前幾天我還碰上當年那個體操教練了。”馮朝陽也加入話題，“聽說他帶出個好苗子，就當初跟你一起賴蹦床上的小孩兒，剛選調到國家隊去了，三年以後有希望上奧運呢。”

“哦，那個小哭包啊。”馮決記性還挺好，“翻跟頭摔了哭，轉圈找不着北倒了也哭……”

“人能有你愛哭呢。”劉慧榮瞥了他一眼，翻舊賬，“人教練不肯收你，你就抱人家腿上不松手，哭得眼淚鼻涕都出來了……”

“哪有的事！”馮決不服氣，“我從小就不愛哭，這是你們自己說的。”

“對，所以那次讓我和你媽印象特别深刻。”馮朝陽附和地點頭，“現在看起來，你那次，是把這幾年的眼淚水都哭完了。”

“所以現在老喜歡傻笑！”劉慧榮補刀。

“哎呀，你們好煩啊！”馮決嘟囔了一句，不跟他們說話，埋頭吃肉。

“嗯，這羊肉湯真鮮！咕噜咕噜……”

“诶，這鹵肉真入味，比外面飯店裡的都好吃。”

“别光吃肉，也吃點菜！”劉慧榮用公筷給他夾了幾片白菜葉和白菜梗。

“對，多吃點！”馮朝陽也用公筷給他夾白菜，“飲食習慣不健康，明天又該受罪了……”

一頓飯吃完，一家人打開了客廳裡的電視。正好是昨天看的五套體育頻道。

“觀衆朋友大家好，收看單闆滑雪U型場地技巧世界杯華國站女子組的比賽。”

馮朝陽拿遙控器準備換台，被馮決制止了：“诶，爸，别按，就看這個……”

“這是什麼？”馮朝陽愣了一下，“滑闆滑闆不像，滑雪滑雪不像的……”

“你怎麼比我還落伍啊，這叫單闆滑雪！”劉慧榮看了一眼電視，分辨了一下，“這段時間你崽還挺迷這個的。”

馮決已經沒心思聽兩人說話，眼睛都被電視屏幕吸住了。

和昨天看的那場單闆滑雪比賽一樣，今天比賽也是重播。一則是響應國家“發展冰雪運動，助力京張冬奧”的号召；一則也是為即将到來的單闆滑雪西班牙世錦賽做炒作預熱。

畢竟5台可是花了大價錢，購買了這屆單闆滑雪世錦賽的直播權和轉播權，不把氣氛炒起來吸引觀衆，又怎麼靠收視拉廣告回本呢？

“進入今天決賽的六名選手中，有我們國家隊的三名選手。她們是，我國U型場地技巧的元老級運動員劉夢雪，她是2009年的世錦賽冠軍，兩屆世界杯年度總冠軍水晶球得主。”男主持人講話的嗓門都比昨天要高。

“上屆2015年世錦賽冠軍，連續兩屆世界杯年度總冠軍得主劉雅，她也是今年世錦賽金牌的最有力競争者！”女主持人講解得也是熱情洋溢。

“還有今年湧現出來的小将顧雯，她雖然是憑借東道主身份參賽，但首次出戰就表現不俗，排名預賽第五，期待她能有更好的表現！”

馮決不由得連身闆都挺直了，聚精會神地看着比賽，哪怕完全不清楚比賽規則，也看得津津有味。

直到比賽結束，國歌奏響，三面鮮豔的國旗冉冉升起。

三位大姐姐、小姐姐笑靥如花，手牽手一起站上了領獎台，胸前的獎牌熠熠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