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裡斯更茫然了,林恩随後倒是一個箭步沖到了他的面前,但一句不說,先将他往幕布方向用力一推。
“你是笨蛋嗎?”
特裡斯踉踉跄跄還未站穩,就聽他小聲罵道,“把它拿出來就算了,還光明正大從神像正面走?”
啊?特裡斯眼瞪更大了,結果又被對方推了一把道:“自己看。”
朝他指示的方向扭頭,特裡斯先是看到了f自己的胳膊,接着看到了蛇杖,再往後就……
“哇!”
看到迎向那尊塑像散發的光芒的蛇杖之下,影子居然不再筆直,而是呈現粗細不一的扭曲形态,特裡斯吓了一跳,忙将它換到了另一隻手,蛇杖脫離了光線照射,那個扭曲的影子自然也消失不見了。
林恩的神情松懈了一些,但仍反瞪了他一眼道:“别人看在我的面子上才讓你這麼大搖大擺進來的,别給我添麻煩。”
“你們那玩意怎麼回事!”特裡斯驚魂未定,忙壓低聲音反問。
“尼諾的人沒告訴過你嗎?”林恩皺着眉,“太陽的光輝對于你那玩意一類的道具就像毒藥,匕首和火爐,會造成持續傷害,形成「痛苦的影子」,吓到信徒及民衆,是不被允許從正門帶進去的。”
诶……?是這樣嗎?特裡斯眨了眨眼,他隻知道他們會把道具收走,所以對他那樣需求神奇道具的人而言,太陽的教堂是必須要避開的。
既然避開了,自然也就不會知道尼諾的人說過什麼了……特裡斯一邊想,一邊老老實實哦了一聲,将蛇杖進一步藏到了胳膊與身體之間。
林恩見狀便沒再說什麼,腦袋一扭,找道頓先生去了,此時的道頓正慢慢享用從管家手裡得到的一杯酒水,神色松弛,情緒似乎已緩了過來。
特裡斯一邊緊貼着牆,将兩手和蛇杖一同收到了身後,一邊忍不住和西塞爾嘀咕:“幸好等其他人走了我才過來的,不然所有人都看到,怕是要引起騷亂了,沒想到那一尊雕像還挺危險啊,蛇杖它沒事吧?還有其他那些道具……”
“沒事。”西塞爾口氣依舊随意而平和,仿佛剛才什麼都沒發生,“光照不到,就更不會出事了。”接着停頓片刻,若有所思又說,“而且話是那樣說,想造成所謂傷害的效果,對面起碼也得半神贈物級别的光源才行,隻一件脆弱的光的容器,僅會暫時地擁有那一個功能罷了。”
“那一個……?”
特裡斯眨了眨眼,哪一個?
“是、是這樣,林恩神父……”
細小的,明顯刻意壓制的話音從一旁飄來,特裡斯稍稍側目,就見林恩和道頓先生兩人已移動到了舞台的角落,且周圍不再有其他人。
“因為剛才碰巧聽到了您兩位的對話,就是有關神像的……所以還想咨詢您一下……”
道頓先生很快又極為低聲地說道,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要一個解答,但那其中包含又不僅僅是急切與期待,還隐約參雜了一絲猶豫不安情緒。
他想利用神像做些什麼,但不确定神是否允許。
這就來線索了麼?
對需要傾聽忏悔的神父而言,這樣的口氣太正常不過了,林恩強壓下澎湃的心緒,努力保持平靜溫和詢問:“是什麼呢?道頓先生。”
道頓先是沖大廳看了一眼,二次确認沒有仆人在近處竊聽,而後才輕輕咳嗽了一聲,兩手握在一起,正色詢問:“剛才……剛才您的意思,是不是這尊神像的光芒,也能夠用于分辨一件道具是不是神奇道具?”
……分辨一件道具是不是神奇道具還需要神的光輝出手?林恩扯了扯嘴角,神像的光輝嚴格來說是用于防備未知道具甚至污染物的,至于它本身是不是神奇道具這樣的入門級問題,不是随便找位神職者一看就能得到解答嗎?
但面對教會尊貴的信仰者道頓先生,他當然不能這麼說,所以他也低下頭掩了掩嘴,而後才輕聲反問:“這話的意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此時正擁有一件不屬于任何可靠神靈的物件?”
詢問一件道具是不是神奇道具當然是再簡單不過的事,但對方沒有直接問他,而是希望往後便随自己處置的神像散發的光輝能起作用,想必,是有更深一層的秘密了。
“呃、不……”道頓的視線明顯移開了。
“道頓先生。”林恩闆着臉孔乘勝追擊道,“我可以給你确定的答複,是的,神像可以被那樣使用,但請求這尊雕像時你好像并沒告知教會這一點。”
道頓愣了愣,讷讷道:“那、那時我還沒……”
“如果你真的想用神像照射一件未知道具以判斷它的狀況,不告知教會也罷,畢竟時間上來不及,但請務必允許我一同參與。”林恩認真道,“神像也是神的眼,教會一定會知道的,而如果我在現場,教會若問,我能給予回答及擔保。”
見道頓先生垂着眼眸沉默不語,顯然仍在糾結,他繼續嚴肅勸說道:“就像我剛才說的,神的光輝對道具本身是有傷害的,而傷害大概率會激起反抗,那件道具眼下或許平靜,但将它與神像放在一起,就難說絕對安全了。”停頓片刻,他又緊盯着道頓先生的兩眼輕道,“您大概,連能保衛自身安全的防衛結界都沒有準備吧?”
什麼?
特裡斯也不禁一陣悚然,兩人話音雖放得極低,他還是聽的十分清晰,也很快猜到了當前狀況。
這位道頓先生,手中還有一件大概率購于市場,來源不明的神奇道具,就像自己當初向西塞爾詢問蛇杖是否是半神贈物那樣,他也想要使用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