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她的話沒說完就被春月打斷了,春月看了眼面無表情的沉婉,開始後悔将李答應請進來了:“李答應,您的歉意咱們娘娘也知道了,奴婢這就送您出去。”
春月說着就掃了雲珠一眼,兩個人一起将李答應半架着就往外走去。
李答應的力道哪裡敵得過兩個人:“娘娘……”
不多時,李答應拖拖拉拉地走到門口的時候,沉婉卻擡了頭。
“你無非是想讓皇上寵幸你……”
平淡的語氣讓人探索不到她心底的情緒。
李答應停在門口,她不敢點頭,也不敢搖頭,隻是她的面上終究還是浮現出幾分喜色。
宮裡進了新人,想也知道皇上不會再獨寵沉婉。
更何況,新進來的——不提這個名聲在外的祝念宓,其他的也都是如花似玉的年紀,皇上豈有不愛的道理。此時,她們這些舊人更是應該将往日恩怨抛到一邊,緊緊地擰成一股繩,日後與這些後面一輪甚至又一輪的新人對上,彼此互相幫扶着,在宮裡才會好過些。
往日裡再多的恩寵又有什麼用呢。
沉婉與德妃、夏婕妤都是水火不容,她除了選擇跟她合作,不可能有更好的辦法了!況且她勢單力薄,沉婉實在不需要怎麼防備自己。
李答應隻激動地承諾道:“嫔妾以後一定……”
不等她繼續說下去,沉婉又道,“隻是本宮幫不了你。”
李答應的表情瞬間凝固住了。
沉婉沒再用本宮自稱,她看着李答應,絲毫沒有動怒,“我幫你,皇上隻會怪罪我。”
她沒有炫耀的意思,隻是闡述着事實。
李答應的面上有幾分疑惑。
“怎麼,難道你覺得我幫忙将你送到他床上他會開心?”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沉婉直接用一個“他”替代了顧樘。
再說了,幫了她,她自己能得到什麼好處,這個李答應真把自己當成傻子了。
屋裡的人早就對昭儀對皇上的“不敬”習以為常,就是唯一的外人李答應此時的心思也不在這裡。
李答應順着沉婉的話思考着,卻說不出反駁的話。
“好了,總之也沒人攔着你,你自己想辦法去見皇上就是。”
别說她她不會攔着,以後——随便誰她也不會攔着!她又何時攔着了?
盡管去好了,關她什麼事!一個兩個全躺上面也不關她的事。
沉婉放下杯盞,“送客!”
猝不及防之下李答應又被半拉着往外走去。
走到外頭宮門口的時候她才想到沉婉可以不讓皇上知道啊。
她要是自己有辦法還需要她幫自己嗎?
春月将荷包塞回李答應手中。
“李答應慢走,奴婢就不送您了。”
拿着繡了幾天的荷包沉婉卻瞧都沒瞧一眼的荷包,李答應收起了眼中變幻的情緒,她沉沉地吐出了一口氣。
都這個時候了,本以為……看來她還是來早了。
李答應終于轉身離開了。
看着吧,屆時誰都别想落的一點好。
——
李答應走後,沉婉一直靜靜地坐在寶座上。
良久之後,她“嗬”了一聲。
才貌雙絕……
沉婉的眼神仿佛凝滞住了。
須臾,她低喃着、又似在自嘲:“我何時竟然淪落到這種地步了?”
她擡起雙手,垂眸看着自己的雙手,要去這樣!?
這樣在意别人?和别人去比?
這些人是誰?
沉婉凝視着自己的雙手……不能理解。
她又是誰?
香蘭忙快步上前,勸道:“娘娘,咱們不去打聽消息就是了,您别……”
傷心了。
文鴛也趕忙上前給沉婉重新沏了一杯茶。
“不……”
須臾,沉婉擡手,她的嘴角輕輕地勾起一抹笑。
“要的……”
“什麼都要!”
香蘭無措地看着她,疊聲地應道:“好好。”
沉婉的眸色轉而變得冷冷地,她倒要看看可以刺心到什麼地步!
她又冷笑了一聲,難道她的心還能一直痛着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