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娘子驚叫着:“哎呦!”
衛衡的鼻尖碰着她的鼻尖:“怎麼了?”
盧娘子定了定心緒:“我昨日撞門,肩膀疼的厲害!你壓到我了。”
衛衡的大手撫上盧娘子的肩膀。
她吃痛一躲。
衛衡垂眸:“昨日你受苦了。”
盧娘子不想提昨天:“婚事這麼辦,你答應吧?”
衛衡輕輕捏着盧娘子的手:“不答應。”
盧娘子變了臉色:“不這麼辦你想怎麼辦?為了面子舉債不成?”
衛衡輕笑,眼中滿是柔軟:“我何時是那在乎面子的人?可再窮也不能讓你不明不白跟了我。怎麼也該辦幾桌,請着左右的鄰居坐一坐。讓大家做個見證。”
盧娘子替衛衡憂心道:“那得多少銀子呀?”
“不用多少銀子。慶雲樓的廚子欠我個人情。潘大爺那院子大,我去張口,借咱們擺宴席。我手裡還有些錢,買食材是夠了。隻是要委屈你,什麼都沒得就跟着我。”
盧娘子聽了衛衡的話,心頭一輕:“要這麼辦也确實可以。我......我不委屈。我不也沒有什麼嫁妝!”
“你都不嫌棄我窮了,我哪有嫌棄你的?”
衛衡懷抱美人,再克制不住了。
他翻身覆過來,探到盧娘子的唇壓了上去。
盧娘子嘤咛一聲,想推開卻手腳發軟使不出力氣,隻堪堪攀上了衛衡的脖頸。
沒有盧娘子的雙手擋着,衛衡更如探囊取物,自在穿行。
衛衡待要更進一步的時候,盧娘子恢複神智道:“衛相公!”
衛衡身子一僵,卻還是停下動作。
淺淺親了盧娘子的臉頰一口,他起身道:“是我逾越了。我這就去找季君行,讓他給你我改籍。明天!明天你我就名正言順了!”
盧娘子紅着臉從衛衡屋裡出來。
她鬓發微亂,鼻翼間似乎還有衛衡的氣息。
理了理衣衫,還是回屋梳洗了一番。
衛衡緩了緩,出門去了。
季君行剛下衙。
在衙門口看見等他的衛衡。
幾日不見,衛衡臉上的疤幹癟了些。
“如何?找我有事?”
衛衡極少來找他,更不曾來衙門口尋他。
衛衡道:“下午可當值?”
季君行眉頭輕蹙:“哥啊!讓我喘口氣兒吧!我們這清水衙門,哪有那麼多公幹?”
衛衡微微點頭:“那今日還辦不成了。”
季君行睜大眼:“你辦什麼?從家裡分戶出來?”
衛衡搖頭,又點頭:“分出來歸在盧娘子處。”
“這是什麼意思?”季君行一把攬了衛衡去僻靜處:“你以什麼名義落在盧家?兄長?奴仆?若無可信理由,讓人查出來怎麼辦?我要是丢了這份差事,我爹非打死我!”
衛衡右臉染上幾分紅暈:“我和盧娘子明日成親。”
季君行瞪大了眼睛:“你要娶她?娶她!”
“鄭家找上你怎麼辦?”
衛衡道:“盧鄭之間有和離書,女子再嫁是我朝法度,他們有何理由找我?”
“那鄭家的麻煩呢?麻煩不來找你,你偏偏貼上去嗎?”
衛衡甩開季君行的手:“你幫還是不幫?不幫我明日找别人。”
季君行實在是怕惹惱衛衡:“幫!幫!幫!你為什麼非要娶她呀?”
“我二人互相欽慕。”衛衡說實話。
季君行不信:“人家過日子,都是往上找。窮的找富的,富家找官身,官身尋庇護。你倒好!你倆倒好!窮貼窮!麻煩粘麻煩!你二人啊!頂頂相配!”
“什麼時候辦事?”季君行問衛衡。
“明日。”
“這麼快?我今兒個是有的忙了!”
“你想做什麼?”衛衡看不明白季君行的意思。
季君行抱臂道:“你成婚這樣的大事!不得将咱們從前的老朋友都叫來?正好你借此機會聯絡聯絡,看去何處謀個差事!”
“不需要!若不是此事要你幫忙,我都不想告知你。”衛衡斷然拒絕。
季君行理解不了衛衡:“你别這麼犟!你不是二十出頭的小夥子了!做事得知輕重吧?盧娘子此人我不作評價。可人家一個婦道人家,嫁你是為了跟你喝西北風的?你不得養家糊口?還是做贅婿做慣了?指着吃她的喝她的?”
“我可告訴你!你若真打着這樣的算盤,我季某人可瞧不起你!哄騙個無知婦人供你吃喝?你聖賢書讀到狗肚子裡了!我不管!你若是不尋差事我不給你改籍!”
“我尋了。”衛衡瞧着季君行的牛脾氣上來了。
瞥了他一眼開始騙他。
“尋了?”季君行憤怒的手臂放松下來。
“尋了什麼差事?所托何人?”
衛衡含糊道:“我的一位故人,你不認識。”
“你騙我!”季君行怒道。
“沒有,如今我在查鄭家那書的事,等此事一了,我就有差事了。”
衛衡這話也不算說謊。
他原就打算這事了了,臉上的傷也好了,出去尋一份能養家糊口的差事。
衛衡說的是差事,不是營生。
季君行立刻高興了:“真沒騙我?”
“沒有!隻是你下午不當值,改籍之事隻能後日來找你了。”
季君行按住要走的衛衡:“且慢!你娶了盧娘子是不是就不離開京城了?”
“大抵是如此。”
“那好!”季君行道,“我這就回衙門給你改籍!明日我去吃你的喜酒的時候給你!還有!這樣的大事,不告訴别人,施遠江不能落下吧?他那小肚雞腸,當心給你那繼子小鞋穿!對了!懷章可知道此事?他不會大鬧吧?”
季君行磨磨叨叨,說的衛衡頭疼。
“明日我們這親成定了,你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