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宇旱撓撓頭,“我開了車,可以帶你們過去。”
姜若瑤笑道:“那就麻煩陳同學了。”
“客氣啥,都是老同學。”陳宇旱說着,領着她們往露天車場走去。
姜若瑤沒有注意到演講台旁邊的廣播室裡,走出來一個清俊的身影。
男人身穿着白色襯衫,配卡其色西裝褲,襯得他的身形越發筆挺修長,左腕上戴着一隻價值不菲的手表,在日光下閃着冷冽的光澤。
他見到不遠處的姜若瑤和旁邊的陳宇旱聊得很歡,狹長深邃的眼底添了幾分寒意。
旁邊台階上一直等着他出來的小女生,被他這副冷冽的神色吓退了幾分,表白的話卡到嗓子眼就是說不出口,猶豫半天,最終還是慌張地跑開了。
顧清和卻沒有在意,他的目光一直鎖定在姜若瑤的身上。
陳宇旱開着他的黑色大衆,在馬路上緩慢行駛着。
“我今天看見顧清和了,他現在可是東華大學的紅人,年紀輕輕就當上了HG集團的中國區總裁,了不得。”
“沒想到顧清和現在這麼厲害。”餘柔看着後視鏡裡的姜若瑤,又說道:“也不知道他這麼多年有沒有交女朋友。”
“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他一出現,身邊圍了不少女生,跟看見偶像似得兩眼發光,他要是想找,肯定是不缺的。”
陳宇旱這個直男,什麼話都往外說,餘柔朝他使了個眼色,可惜他反應遲鈍,隻專注開車,根本沒注意。
餘柔翻了翻白眼,轉移話題,“你和鄒心悠什麼時候結婚啊?你倆在一起都五六年了,再不結婚就該分手了。”
“呸呸,烏鴉嘴,我們現在好着呢,大概明年結婚。”
“行,我等着喝喜酒。”
餘柔和陳宇旱聊起了家常。
姜若瑤坐在後面,沉默了許久,回憶的簾幕被拉起來,那些塵封已久的情感,仿佛在顧清和回國之後,漸漸蘇醒。
大學時期的姜若瑤是學中文系的,原本和金融系的顧清和沒有任何交集,但在老師們的推選下,他們二人成為了學生會的會長和學習部部長,因此兩個人經常同進同出一起共事,那段時間他們的流言也沒少傳出來,很多同學都誤以為他們在一起了。
直到大三暑假的七夕節,顧清和站在樹枝繁葉茂的櫻花樹下,月光如水般灑下來,恰巧落在了他的白襯衫上,讓他的周身仿佛鍍上了一層朦胧的光暈,清冷的容顔裡,添了幾分柔和的美感。
“姜若瑤,我要走了,希望你以後能過得快樂。”
……
“若瑤,若瑤?”
餘柔的聲音将她輕輕地從回憶裡拉了回來,姜若瑤定了定神,問:“怎麼了?”
“已經到飯店了,快下車吧。”餘柔說。
姜若瑤應了,同她一起下了車,往錦江華府大門走去。
餘柔看了一眼門口中式風格的鍍金雕花門,歎道:“咱們班長這是發财了嗎?平時那麼摳的人,這回可真下血本。”
“哪兒呀,是顧清和請咱們班和他們班一起來這裡的,班長本來是帶咱們去學校對面的面館來着。”
姜若瑤跟在他們身後,再次聽到顧清和的名字,身形一僵,腳下不慎踩空,眼看着就要摔下了台階。
前面的餘柔和陳宇旱都沒來得及反應,旁邊的門童好心提醒她小心腳下,可為時已晚。
眼看着姜若瑤就要摔倒在地,一隻有力的手臂,從她的身後托出她,将她攬入懷中。
姜若瑤在一陣暈眩當中,逐漸清醒過來,回頭之時,撞上了一對深邃如幽谷般的眸子,散發的冷光下,隐藏着某種暗湧,仿佛想要将她看穿一般。
“顧……”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顧清和這三個字從她走進學校裡就一直聽到,可是當他真的出現在自己面前,她反而有些難以置信。
“是我,好久不見。”
顧清和的聲音如同鵝卵石沉入泉水當中,清冷醇厚,一字一字在姜若瑤的心上蕩起層層漣漪,令她有片刻的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