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出國留學了。”
那些如電影片段般的記憶,清晰地仿佛如昨日才發生一般。
“說正事呢,隻要你想嫁給他,那就嫁呀,不管他是什麼理由,等你成為了顧太太,近水樓台先得月,還怕有一天得不到他的芳心?”
“而且我覺得他說是為了應付家裡人催婚,可他為什麼不随便找個相親對象結婚了事,偏偏來找你和他假結婚,這不是就說明你在他心裡還是和别人不一樣的。”
餘柔頓了頓,又補充道:“這也說明,他一直是單身狀态。”
姜若瑤放下幹發帽,坐到梳妝台前,打理自己的長發,拿了一個發圈給自己的頭發紮成了丸子頭。
餘柔這樣說,她心裡也不是沒有一絲動容的,至少知道他還單身,也許他來找她假結婚,自己确實和别人有什麼不同。
可那一點點不同,卻不一定是喜歡。
“你怎麼老是向着他說話,要換作是你,喜歡的人隻是為了應付家裡人找你結婚,你心裡什麼想法?”
“那我要高興死了,這不是上天給我一個天大的好機會,讓我抓住他嗎?”
餘柔在電話裡雀躍着,仿佛明天她就要出嫁似得。
姜若瑤也知道這不失一次靠近他的機會,隻是她心底還是有一些失落,那失落感源于多年前他離開之後,隐隐沉積下來的失望。
她暗戀的人一直不喜歡自己,即使在他心裡有那麼一點點特别,可終究抵不過他心裡的那個人。
“可是……”
“别可是了姐妹,我可是聽剛才隔壁包廂的同學說了,這次顧清和回國就待一個月,之後還要出差,你若是不抓住這次機會,你再想見他,那可就機會渺茫了。”
姜若瑤和餘柔挂了電話,她換上粉色兔子毛絨睡衣,躺在溫暖又狹小的房間裡,望着窗邊的月色怔怔出神。
月光如水般照耀在城市的另一端,豪夢洛庭的别墅裡,顧清和站在落地窗邊,搖晃着手裡的香槟,單手插兜,看着遠處燈火通明的夜景許久。
他旁邊的桌子上,放着一個玻璃瓶,上面沾了一點點泥土,幾片櫻花花瓣靜靜地躺在瓶子的旁邊。
他隻打開了自己封存的那個許願瓶,姜若瑤的那一瓶,他準備明天還給她。
她會答應他嗎?
現在想想剛才給出的理由太過草率了,感覺很不真誠,可他不知道還有什麼更好的理由,讓她同意這件事情。
一小時前在包廂裡,顧清和坐在圓桌的主位上,輕輕地敲着高腳杯,他如今也是HG集團中國地區總裁,顧家又是豪門世家,普通人根本就夠不到的地位,誰不想和他攀上一點半點的關系,在場的同學無一人不巴結他,對他奉承谄媚。
顧清和早就習慣了這樣的場面,随心地應付着,他坐在那裡一派閑淡散漫的神态,言行舉止間卻透露着一股疏離和威嚴感。
他明明是在笑,俊朗的眉眼溫和,可幽暗的瞳仁射着精明的光,情緒暗藏,讓人捉摸不透他在想什麼,反而他仿佛能洞悉别人的内心一般。
起初大家都小心翼翼的捧着他,等宴席吃到尾聲,也都醉得差不多了。
顧清和昔日老同學杜慶摟着他的肩膀,醉醺醺地晃着腦袋,拿着酒盅與他碰杯,“老顧,我知道這些年你過得不如意,雖然事業蒸蒸日上,可在情場上,你怎麼就那麼死心眼呢?”
顧清和沒搭話,飲了一口杯子裡的白開水,因他要開車,所以席間滴酒未沾。
“我可是聽說了,姜若瑤她因為隔壁班的班草馬上要結婚了,暗戀多年卻成了一場空,因此傷心了很久,到現在還單身呢,如果你還放不下她,不如借着這個機會,好好安慰她。”
……
顧清和收回神思,轉身走到書桌前,看着姜若瑤那瓶子裡被卷成一團的心願。
他起初送她回家,原本真的是想安慰她幾句,可話到嘴邊,卻将心底最深處的話說了出來。
好像隻有她才能讓他變得毫無章法,糾結無措。
他害怕這一次,他們會和五年前一樣的結局。
次日清晨,薄霧如輕紗般被陽光層層掀起,眨眼間,明媚的新陽照進大地,城市也在這一片燦爛的日光中被喚醒。
姜若瑤伸了個懶腰,打開窗戶看着外面抽枝的柳樹鑽出了嫩芽,燕子飛在空中歡快地唱着,春意漸濃,一片生氣勃勃的景象籠罩着這個早晨。
她呼吸着新鮮空氣,做了做伸展運動,便去廚房弄了一些簡單的早餐,煎蛋,吐司和牛奶,她今天心情好,特意加了兩片培根在吐司上。
吃到一半的時候,門鈴聲忽然響起,她放下吐司,拿出紙巾擦手,走到門口詢問,“誰啊?”
“是我,顧清和。”
姜若瑤心頭一跳,雖然昨夜他送她回來,可是他并沒有上樓,是怎麼知道她家門牌号的?
她推開門,看見顧清和穿着黑色西裝,身形挺直的站在她家門口。
“你怎麼來了?”
顧清和将手裡的快遞遞給了她,“我本來想在樓下給你打電話的,見到有快遞送過來,所以就幫你拿了上來。”
姜若瑤接過快遞,看着上面她家的門牌号,難怪他能夠找過來。
顧清和又将一個玻璃瓶遞給她,“這個也還給你。”
是五年前他們在東華大學的櫻花樹下,一起埋下的約定。
原來他還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