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回過頭,還沒看清來者何人,腳下驟然一空,原本好好的石闆裂開兩半,朝下大開,二人雙雙掉了下去。
這下面挺深,又不知什麼緣故,越栖葵隻覺得自己修為被壓制了,使不上勁淩空,隻能由着身子往下墜,一旁的傅承星和她情況差不多。
一聲悶響,傅承星先落了地,聽動靜,這地上大概鋪着東西,地不硬,接着,越栖葵也落了地。
四周黑沉沉的,好在上面入口未封,有些微弱的光亮,隐約可見此處空間不大,像個枯井,腳下鋪着厚厚的幹草軟布,那麼高摔下來,即便沒有修為傍身,也沒摔出什麼毛病。
越栖葵坐了起來,“壞了,真是掉進妖精窩了,你還别說,這妖精人還怪好嘞,還怕我們摔死。”說着,她拍了拍身下幹草垛子。
傅承星一言不發,不知在想些什麼。
“二郎兄?你怎麼不說話?是不是怕了?你……”越栖葵似是想起了什麼,“有了!”
她從懷中布包掏出一物,不由分說,戴在了傅承星頭上,看着他此刻的模樣,頗為滿意,得意洋洋地笑道:“妖精肯定沒見過這個,到時候你就和妖精說,你也是妖!兔子妖!我長得比你好看,那些妖精有什麼,也定先沖我來!你放心。”
傅承星狐疑地摸了摸她箍在他頭上的東西,毛茸茸的,像是耳朵。
“這是何物?”
“兔耳朵!我親手所制,獨家精品!”
此物正是擺攤收徒時,戴在金霸必頭上的兔耳朵。
越栖葵又看了看他,覺得他現在這副樣子,真是可愛死了,“二郎兄,你長得不錯,實不相瞞,我向來喜歡長得好看的人,你為人也不錯,幾次救我,你這兄弟,我越、我傅承星,認定了!不如,我們拜把子吧?”
傅承星啞然,他實在猜不出這位瑩魄仙尊到底在玩什麼花樣,打扮成男人的樣子冒稱是他便也罷了,還要和他拜把子……
他環顧四周,“在這兒?”
“這兒有什麼問題嗎?一樣有天地為——證……”
啪——
頭頂的月光消失了,入口處被封,四周瞬間陷入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越栖葵隻覺得越來越使不上勁,渾身的力氣都像是被壓制住了,耳邊靜悄悄的,隐約好像還能聽見細細的風聲、水聲、腳步聲,黑暗中,就好像有什麼鬼魅在窺視他們,伺機而動,叫人不寒而栗。
“二、二郎兄,你别怕,我、我會保護你的!”此刻她心再大,也不免有些慌了,她喉頭滾動,鼓足了氣勁,大喊道:“有人嗎?有妖也行!給勞資滾出來!别裝神弄鬼的!”
無人回應。
越栖葵不安地伸手摸索着,指尖隔着絲緞布料,觸碰到傅承星結實的身體,她摸了上去,卻被他抓住了手,她頓了頓,下意識反握住這隻大手,覺得安心不少。
還好,還有甯二郎陪着她,也不至于孤立無援。
“你什麼都不知道就來捉妖?為了賞錢?”
不知是不是黑暗帶來的幻覺,越栖葵覺得,甯二郎的語氣怪怪的,像嘲諷,也像審視。
越栖葵皺了皺眉,不準備再自己吓自己,問道:“二郎兄,你身上有火折子嗎?太、太黑了,先搞點亮光出來。”
傅承星沒有回答。
“沒有啊?沒有也沒事,那你可會弄出那種有光的術法?”
傅承星閉上眼,“這裡有伏靈陣法,修為會受壓制,我使不出靈力,隻有金丹期以上修為才能破陣。”
越栖葵聞言,心裡默念起來:
練氣、築基、金丹、元嬰、化神……
她在金丹以上啊!救命啊!化神境修為有什麼用?誰能教教她怎麼用?早知道就好好學了!重來行不行?
媽的!憑什麼她這麼倒黴?本以為劇情殺之前能舒舒服服、漂漂亮亮做仙尊,可堂堂仙尊還要自己掙錢!系統還是個沒電的廢物!
她越想越氣,摸了摸自己左手上裹得厚厚的紗布,一怒之下破罐子破摔,揮出右手,重拳出擊,一拳砸在了四周光滑的牆壁上。
砰——
牆被砸出一個大洞,卻有光透了進來。
還……挺疼的。
越栖葵甩了甩手,适應了光線,和牆外那人四目相對。
“你誰啊?”
牆那邊燭火通明,有個白衣小姑娘坐在椅子上正準備喝茶,此刻牆壁驟然坍塌出一個大洞,她愣愣地看着越栖葵,正要喝茶的嘴都沒合上,像個傻子似的。
姑娘模樣嬌俏,銀繡花樣的白色衣裙層層疊疊,繁複精緻,墜着各種珍珠流蘇、荷包鈴铛。
小姑娘旁邊還五花大綁着一個衣着華貴的中年男人,男人倒在地上,口中塞滿了布團,撐得腮幫子鼓鼓的,見到越栖葵二人,“嗚嗚”個不停,看起來可憐又可笑。
别的不說,這姑娘的衣服,是真不錯啊!
想來,這位姑娘便是“罪魁禍首”了,身旁這綁着的男人,定然就是那位白府的家主老爺了。
越栖葵将傅承星護在身後,盯着那姑娘,“小妖女!有什麼,你沖我來!”
姑娘回過神來,目光移至越栖葵身後,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放下茶盞,指着傅承星頭上的兔耳朵笑得停不下來,“二哥?方才在府外瞧不真切,沒想到還真是你!不過,你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哈哈哈哈……”
越栖葵不明所以,疑惑道:“二哥?”
姑娘視線移到越栖葵臉上,眉頭微蹙,“你是什麼東西?”
傅承星似乎對這姑娘的出現毫不意外,伸手将越栖葵拉了回來,摘下自己頭上的兔耳朵,擡眼看向那姑娘,淡淡道:“傅雅雲,鬧夠了沒有?”
越栖葵此刻大腦飛速運轉。
這兩人互相認識啊!二哥?不應該是姓甯嗎?難道是表親?傅雅雲……這個名字好耳熟,按照書中設定,這世界能姓傅的可不多啊,傅家……
“傅承星,我的事,你少管!”
“傅承……”越栖葵順着姑娘的視線,看向身旁的“甯二郎”,轉而又看向那姑娘,眨了眨眼,“你叫他……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