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蘇心暮站了起來。
阿纓走出門,在走廊裡轉了一圈,随後退了回來,将房門鎖上了。
他看了看蘇心暮和蒙雲,臉色不太好。
“我說了你們别害怕,我剛才,看見一個人趴在地上,在屋外偷聽我們說話。”
蘇心暮渾身一震,剛才房門是虛掩着的,她隻顧看着蒙雲,忽視了門外。
“你······你确定?”
阿纓點點頭。
“有一個人,像蜥蜴一樣,趴在地上,手腳伏地,從門縫裡露出了半個腦袋。”
“你你你你、你别說了!”
蘇心暮抱緊了自己,蒙雲從床上坐了起來。
阿纓背靠着房門,面色沉重。
“蘇姑娘,我有一事要問,你們在松橋鎮時找到的那根杵,現在還帶着嗎?”
“啊?”
蘇心暮一愣,沒想到阿纓忽然問出這個問題。
“怎、怎麼了?”
“沒事,說吧,我已經把附魔杵的作用告訴他了。”
蒙雲坐在床上按着自己的眉心。
“沒有。”
蘇心暮猶豫片刻,沒把古城的事說出來。
阿纓垂眸想了片刻,道:“既然如此,不如這樣,我下樓去,多找些人打聽情況,看能不能盡快見到這裡的掌櫃,你們就留在這裡,好好休息吧。”
說罷,阿纓轉身推門離開,蘇心暮一愣,剛想叫他,蒙雲拉住了她,搖搖頭。
“随他去吧。”
“你怎麼樣?”蘇心暮再次在他身邊坐下。
“很奇怪,我剛才,失明了一瞬。”
蒙雲眨眨眼,暈眩的感覺仍然在。
“你以前有過這種情況嗎?”蘇心暮問。
蒙雲搖搖頭。
“所以很奇怪。”
蘇心暮歎了口氣,道:“我們到現在連離魂症的原理都沒搞清楚,我隻擔心在這裡多停留一日,你的症狀會更嚴重。”
“無妨。”蒙雲咬咬牙,“再嚴重的也不是沒受過,浮光眼下不也是這樣子,我不要緊。”
蘇心暮點了點頭。
“我們現在怎麼辦?”
“出去走走吧,也不能指着阿纓一個人。”
蘇心暮小心翼翼地扶蒙雲下床,蒙雲伸手去拿床架上的外衣,就在這時,屋外一陣喧鬧之聲傳來,似乎有人在走廊裡鬧起來了。
“這又是怎麼了?”
蒙雲穿戴整齊,跟蘇心暮往門外走去,房門剛一推開,就聽見外面的吵鬧之聲更甚,幾個腦袋從周圍的客房裡伸出來,探着頭往聲音傳來的地方看。
蒙雲跟蘇心暮出了門,小心地鎖好了屋門,随即往樓下走去。
剛到了二樓,就聽見一個婦人嘹亮的哭聲從一間客房前傳來,循着聲音看去,隻見一個穿着華貴的胖婦人坐在門前,一邊哭天搶地一邊高聲叫罵。
“你們還我家掌櫃的啊!你們這幫喪良心的!”
胖婦人身邊兩個梳着環髻的小丫鬟滿頭大汗地想把她拉起來,可婦人仍然無動于衷,又嚷嚷着要報官。
“夫人您先起來,我們已經排了人下海,确實沒找到您家掌櫃的。”婦人身前站着一個小厮,陪着笑臉對婦人說,“您要不再找找您家掌櫃?别是看錯了······”
“你才看錯了!”
婦人一躍而起,指着小厮的鼻子罵道:“你們就是謀财害命!先弄死我家掌櫃,然後再弄死我們娘倆!”
“掌櫃的喲!秋英對不起你喲!”
蒙雲跟蘇心暮悄悄來到圍觀人群後,蒙雲探頭去看,卻發現眼前哭嚎的婦人正是他昨夜錯認的少年的娘親。在她身後,那個身穿圓領袍的小少爺攥着衣角,撅着嘴,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
“大爺,借問一句,這是怎麼回事?”蘇心暮問一旁圍觀的一個老人道。
老人搖搖頭:“這婆娘的相公跳海啦。”
“什麼時候的事?”蘇心暮又問。
“昨夜,這婆娘說自己起夜的時候看見她家相公從客房窗戶翻下去了,客棧的人今早派了海員下海去撈,可是什麼也沒找見,回來告訴她她又不信,硬說是客棧裡的人把她相公弄死了。”
着實蹊跷。
蘇心暮看着那婦人的樣子,心急的模樣确實不像演的,更何況這婦人看着穿金戴銀家大業大,着實沒必要訛客棧一筆。
蘇心暮悄悄退到蒙雲身邊,低聲道:“咱們有必要去問問嗎?”
蒙雲正想答話,擡頭看見那紫袍少年正瞪着一雙哭紅了的眼睛盯着自己看,像是認出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