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段算是輕輕揭過。
文博澤沉吟片刻,不知想起什麼,忽然問起:“那東西,帶來了嗎?”
懷夕根本不知他說的是何事物,但仗着他還有求于自己,遲疑答道:“……沒有。”
文博澤當即面露不滿,神色激動:
“隻是再制一份噬心散,你便拖了半月之久,你說,日後我又該如何信你!”
噬心散!
懷夕聞言,心中振動。文博澤要噬心散何用?文殊蘭為何又要她制出對應的解藥?
懷夕心中一團亂麻,但所得信息不多,她也推不出個所以然。能确定的是,文殊蘭曾給過他噬心散。那麼,枯榮咒和千秋淚,想必文博澤手上也有。
要這麼多毒藥,他肯定沒幹好事!
“殊蘭,你阿娘最近清醒一些了,我本想着,若得了空閑,我便帶你去莊子上見她一面,但你現在……唉!太傅府不養閑人,你要想見你阿娘,便要乖乖聽話。”
文博澤還在極力勸說着,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敲一個棒子,給一個甜棗,像是在訓狗。
對于他這種假惺惺的做派,懷夕還是更喜歡杜氏那樣直白的厭惡,至少那不會讓她感到惡心。
但那到底是文殊蘭的阿娘,懷夕不敢拒絕,隻能擺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
“川柏派青竹守在我身邊,一刻不離,我若有風吹草動,他必然知曉,所以我才不敢亂動,怕壞了父親的大計。是殊蘭沒用,是殊蘭不好……”
文博澤被堵得啞口無言,隻得讪讪道:“為父知道,殊蘭一直都是好孩子,這次,是為父錯怪殊蘭了。”
說罷,他又軟下語氣道:
“隻是如今,為父手上的噬心散不夠用了,殊蘭手上有沒有旁的毒藥,能頂上一二?”
還不夠用!你個老匹夫,究竟要害多少人!懷夕在心中暗罵。
噬心散是不能給出去的,她想了想,從袖中掏出裝着白毛蜘蛛的小木匣。
“青竹看得緊,我身上就隻剩這個了。隻需一滴毒液,便可令一名成年男子昏迷半個時辰。”
隻是昏迷而已,總比喪命好,她這也是沒法子了。
“這……也行吧。”文博澤看起來不甚滿意,但現下沒有更好的選擇。
南璃手腳麻利地取了三滴毒藥到一小瓷瓶中,遞給文博澤。
文博澤接過,将瓷瓶舉到眼前晃了晃,皺着眉頭,有些不滿:“這麼少?”
懷夕義正言辭:“小白還小,取太多會傷着它,再說我還想試試,看用它能制出什麼新的毒藥來。”
文博澤聞言,果然不再糾纏:“少就少些,但殊蘭,你可一定要盡快制出新毒來。”
懷夕乖巧點頭。
文博澤不能在此久留,不然青竹會起疑心。
他臨走前交代懷夕,若侯府有任何異動,都要盡快給太傅府傳信。
懷夕自是應下,至于照不照辦,還另說。
文博澤走後,杜氏又回到偏房,兩人無言待了片刻,一同手挽手回到前廳。
時辰不早了,懷夕又小坐了會兒,便攜小桃、青竹二人開口辭行。
坐在搖搖晃晃的馬車上,懷夕掀起車窗旁的簾子,看着漸行漸遠的太傅府,不禁感慨:
這高門宅院,竟如龍潭虎穴般害人,難怪養得文殊蘭那般薄情冷性。
她收回視線,正要放下簾子,卻見一輛低調的青蓬馬車從街角拐出,與她擦肩而過。
清風浮動,對面車簾輕揚,露出裡面人白皙的下巴,唇角勾起的弧度是那麼熟悉。
那人察覺窺伺的目光,偏頭望來,懷夕反應極快地放下車簾,隔絕對面的窺探。
會是那位麼?他為何出現在此?還一反常态的,如此低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