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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北槐河,魚花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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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睡得如此香甜,一覺醒來,躺在那來的冷寒十感覺神清氣爽,血脈充盈!

他饒有興緻看着外面的天色從黑暗中逐漸蘇醒,呈現出微弱的橙色和粉紅色調。

直到黎明的曙光漸漸穿透雲層,灑在大地,仿佛今日格外恬靜,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床頭,偶爾聽見外面的鳥叫,他這才悠悠起床。

待冷寒十穿戴好準備出門之前,似乎想到了什麼,連忙到書桌前查看昨晚畫下的胎記,半晌,飽含濃情沉聲道:“拿下我一血的人……得銘記了,即便是在夢裡!”

~

沈長修剛從玉蒲堂出來,就見子都一身琉璃白站在門口那棵梧桐樹下,此時梧桐剪影,影影綽綽落在他一身白衣上,與周圍環境相得益彰。

子都俊美側顔展露無遺,他明明默默無語,立于梧桐樹下,卻無聲默訴說了好一首絕美詩詞!

此情景,讓踏步走來的沈長修腳下步子猝然一頓,頃刻一陣欣賞的表情徜徉在面上,久久不消散。

片刻,瞥見他出來的身影,子都連忙轉過身,笑臉相迎:“溫兄,好久不見!”

沈長修這才收起欣賞之色,快步向前:“子都兄,這是在等我?”

子都笑吟吟道:“今日唐突來訪,隻因明日就是魚花節了,我特意過來邀請兄台一起前往觀景喝酒。”

說着遞給沈長修一枚制作精良的登船牌。

沈長修雙手接過,待颔首一看牌子上刻着:念憂館…不禁心道:好巧。

旋即沈長修眉頭一蹙,故作踟蹰:“這……好巧不巧,明日我有約診的病人,怕是會耽誤了時辰,不如子都兄先去,我看時間若來得及,便去同你彙合。”

子都點點頭:“嗯,也好!”随即仰頭挑眉,“嗯,這梧桐樹甚好,枝繁葉茂,有些年頭。”

沈長修眉眼彎彎,嘴角也勾了起來:“是有些年頭,不過,時至今日才是它最好之時!”說完,他目光轉到面前人身上,“子都兄遺世獨立于梧桐樹下,将這樹都映襯比之前亮麗了許多!”

子都一聽,頓時豁然大笑:“啊,哈哈,溫兄你呀,說話還真是好聽,甚得我心啊。”

二人亭亭玉立,衣袂翩跹,立于梧桐下,相視而笑。

~

魚花節當日。

錦衣衛鎮撫司。

廖項賢擦拭着他的佩刀:“寒十,今晚魚花節不去北槐河湊湊熱鬧?”

冷寒十端坐案前翻開卷宗,頭也不擡,悶聲道:“你還不了解我,從不喜歡湊熱鬧的人。”

廖項賢嘴角一抽:“哎,無趣!今晚我可要帶着夫人好好遊玩一番。”

冷寒十這才擡起頭:“哦,别太晚了,鳳媛她的身體——”

“放心放心!我有數!”廖項賢忙不疊打斷。

冷寒十和廖項賢還有他的夫人尹鳳媛三人是發小,從小一起長大,廖項賢妥妥是冷寒十迷弟,從小迷到大!對他來說,媳婦和冷寒十,一樣重要!手腕兩條紅繩,一條佑夫人,一條佑冷寒十!

“恩,”冷寒十淡然回說,垂眸繼續。

……

冷寒十難得今日無事,早早回到府中,結果,剛半步踏入自己的房間,冷寒十身形戛然愣住!

謹慎的他鼻頭微微抽了抽,就快速狐疑:不對,房間裡除了池草香,怎麼忽然多了一陣…異香?

正準備喚下人詢問,忽然那道銳利的眸光頃刻掃到一旁書案上!

下一秒,冷寒十眸光頓時綻開一簇欣喜,因為他發現,那桌上的夢蓮,竟然不知何時悄然綻開了!

“所以才會有菲芳襲來!”冷寒十釋緩了面色,疾步走過去,看着那一簇嬌豔欲滴的花朵,展顔一笑,“終于…開了。”

這夢蓮,是他去寒光寺休不淨觀出關後,一并從佛門處請來,養在房間裡,就一直毫無動靜,如今,竟于無聲處靜靜綻開,令冷寒十好一陣意外。

向來心無雜念的冷寒十,有些心慌:“不過,這花開意味着……”

冷寒十的目光悄然滑到那攤開的宣紙上,待觸到自己午夜夢回畫下的印記,臉上的笑容驟然消失,轉而心悸顫顫,身形僵住。

許是時機對了,加上花開正好的氛圍,他腦海裡又克制不住浮起夢中纏綿香/豔的畫面。

冷寒十喉間一滾,壓制不住的欲/念傾洩而出:“呃……”他雙手緊緊扳住桌沿,手背青筋暴突,“呃…我這是怎麼了?為何對夢裡的人如此…如此難挨,思念不止!”

極緻的思念,讓向來内心古井無波的冷寒十,此時面紅耳赤,情/欲高漲,他克制不住的欲/念瘋狂湧來,逼着他拿起筆,一氣呵成……

就着那一小塊胎記補全畫面!

他畫出了夢裡的人的半側裸背香肩圖!

待畫好,冷寒十仿佛來到了洩火完畢的賢者時刻,他癱坐在椅子上,冷汗涔涔,雙唇微開,喘着粗氣……

直到半晌才恢複冷靜,冷寒十雙手拿起畫,目光熱切,像是要力透紙背,久久凝視,他克制低吟:“那前面到底是怎樣的一張臉!你是誰!”

年紀輕輕穩坐錦衣衛指揮使的位置,殺伐果斷,狠絕生猛,因一場真實的夢,高冷禁欲男人,也漸漸變得柔情萬種,月光傾撒在冷寒十絕美無塵的臉上,那雙常年冰封的眸子裡難得露出一抹柔軟缱绻之姿色。

他将畫貼在胸口處,一臉癡迷,低聲喃喃:“夢中人,我該喚你什麼?蟬?蟬郎…可好。”

說完,冷寒十忽然對自己的失控有些莫名,不禁反問自己:“我冷寒十向來克己複禮,修不淨觀,難道是自己緊繃了太久,此夢或許隻是為了給自己找一個釋放的缺口?”

冷寒十仰起頭深吸一口氣,接着蹙起眉心,為自己辯解道,“單單沉浸在一場虛無春夢裡,或許也不是壞事吧。”

“噓——嘭!”

話落,外面北槐河方向的夜空煙花綻放,一簇簇,瑰麗華美。

冷寒十見此景,甚是疏闊,随即走去院中,飛上屋檐,單腿支起坐下,拿出腰間玉笛,欲将心事付笛聲……他緩緩吹奏一曲,曲中盡是纏絲綿綿之意。

待吹完這首按着自己此刻心境即興創作之曲,他仿佛很是滿意:“不如給你起個名字,叫……寒蟬曲,可好?”

說完,冷寒十仰望月華,眸中盡落哀婉之色,清笑着,“呵呵,隻是寒日哪有蟬,所以你才在夢中,與我而言你若寒日之蟬,觸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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