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色哀婉,轉身走去窗邊,望着外面暗淡無光的天色,沈長修眉眼氤氲音色沉沉,對身後的人低語:“子都兄,在下家裡還有老母,不能太晚回去,所以……抱歉,我要先走一步了。”
子都湊過來狡黠一笑,完全沒發覺他的沮喪,依舊不依不饒哂笑着:“那好,不過溫兄,下次記得給我看你的咯吱窩哦!哈哈,溫兄,以後有機會我們再約,再約哦。”
子都酒意愈發上頭,俯身湊過來一張泛着紅暈的臉,雙眸絲毫不掩飾深情打量沈長修。
見他俊美絕倫,面頰如雕刻般分明,一頭烏黑茂密的頭發被木冠高高束起,一對細長勾魂桃花眸,多情又撩人,子都愈發
口不擇言:“溫兄,你不知道自己……很媚嗎?”
“……”沈長修雙唇緊抿,瞪大眼眸盯着他,一臉欲哭無淚:這話踏馬要是換個人對我說……那該多好啊啊啊啊!!!
想完,沈長修抓起地上的紅傘匆匆離開。
子都跟在他身後追着:“哎,溫兄别急啊,我送你!”
隻是前面的沈長修腳步匆匆,待子都追去門口,沈長修的人影已經藏匿于人潮湧動的街頭……尋不見了。
待子都一回來,立馬圍上來一群念憂館裡的藝伎:
“子都,玉面公子到底是哪家公子啊,為何帶着面具?”
子都托着醉意盎然的尾音恹恹道:“人家是大夫,非哪家公子~”
“大夫?哪裡的大夫?”
子都揉揉太陽穴,溫柔皺眉:“你們好煩哦。”
“說嘛!說嘛!”
……
~
沈長修急匆匆離開北槐河岸熱鬧區,此時身後的熱鬧同他内心的冷戚簡直是冰火兩重天!
人群有多喧鬧,他就有多孤單!
沈長修腳下步伐越走越急,終于找到一處僻靜幽暗的孤巷,沈長修像找到處暫時安全的兔子洞一般,滋溜一下準備鑽進去。
結果身覆半側陰影下的他,下一秒,猝不及防腳下一扭,“啊!”伴随着慘叫一聲,他崴了腳!
屋漏偏逢連夜雨,沈長修哀嚎着,慘兮兮扶牆緩緩靠着蹲下,但他也全然顧不得腳腕的痛,因為此時,他的注意力完全在“冷寒十有喜歡的人”這件悲慘事情上!
那一刻,沈長修瞬間感覺一切都沒了意義!
時到今日,他從未想過,冷寒十若是有愛的人該如何!該如何啊……
曆史書上說他一生未娶妻生子,可沒說他有沒有心愛之人啊!怪不得他之前頻陷夢魇,原來是源自這個綠姑娘的誘惑啊!
以為一切都明了的沈長修,忍不住哭泣起來:“嗚嗚嗚……”沈長修正要氣急敗壞摘下面具擦拭眼淚。
“溫熱九!”
一聲熟悉到炸裂的低音炮從旁邊傳來。
沈長修猛然擡起頭,待看到來人,他驚訝到緩緩站起身,嘴角顫抖低吟:“寒十……”
“你一個人在這裡幹什麼?”冷寒十沉聲詢問。
“我…我,”我在想你啊!嗚嗚,寒十!你這個王八蛋蛋……
沈長修在心中哀婉低喚,他委屈巴巴垂眸,盯着腳腕,扁嘴柔聲道:“我、我扭到腳了。”
冷寒十湊過來,語氣夾些疑惑:“你自己不就是大夫嗎?”
沈長修愣怔了半晌,才期期艾艾嚅嗫道:“哦,醫者不自醫,我自己不太方便。”
下一秒,冷寒十忽然探出雙手,接着用雙手扳住沈長修的雙肩,将他輕輕按在旁邊的石頭上,然後俯身蹲在他腳下,幫忙查看傷情,果然見他腳腕腫的厲害:“忍着點!”
沈長修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如此待自己,誠惶誠恐到有些失神:寒十,你在…關心我?
頃刻,一想到他心中有愛人,又想到曾經跟他夢中纏綿的悸動,沈長修内心起伏不定,悲憫至極:寒十,你終究不屬于我嗎……
冷寒十小心翼翼調整好手握他腳腕的位置,随即手下一用勁,“咔嚓”錯位骨節處傳來一聲脆響。
“啊!嗚嗚……”借着這份疼痛,沈長修再也克制不住,誇張放聲哭了出來,“嗚嗚嗚!”
面對沈長修的此番驚悚反應,冷寒十猝不及防,陡然升起一臉歉意:“呃……是我太粗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