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修腆着臉,一副嚴肅神色:“魏老闆,這面癱也是病,要不要我給你紮幾針,說不定沒病入膏肓,還能治愈呢?”
魏青羨登時一噎,滿臉鐵青!一時間竟然無言以對!隻幹幹用一雙大小眼,滿是憤恨死死盯着沈長修半晌。
但想到各方都相安無事,也不确定是不是自己透露了什麼,便也釋緩了下來,随即傲嬌“哼”了一聲,甩袖離開。
沈長修雙手叉胸前,望着離開的魏青羨,嘴角一抽:“怪不得你也隻是做了個分閣主!原來是卡bug了。”
回到茉莉酒莊後,魏青羨坐在搖椅上,能做到閣主的位子自然人也非等閑之輩,他想到自己不至于醉酒成那樣,不禁琢磨着:“隔壁那小子…有貓膩!”
随即囑咐大慶,“你去打探一下這個溫熱九的底細。”
大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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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雖然平靜地落下帷幕,但事後總結的習慣沈長修還是維持着。
他開始複盤般琢磨起來,這次為了幫男神解圍,自己冒險走出了魏青羨這一步,怕他是對自己有所警惕了,看來以後行事得愈發小心了。
但最讓沈長修上心的還是丘遊那句:這事就是小孩子針對冷寒十的玩鬧!
沈長修胳膊肘撐在桌邊,雙手對插抵在下巴上:“小孩子、玩鬧!不是大人,不是仇敵!他輕描淡寫的一句,竟然都說中了!那就說明……他早就知道背後主謀是誰?!”
事後,他還曾向小範打聽了義莊門的少門主藍雪芝,聽聞是個十五六歲少年,還是個心高氣傲的美男子。
沈長修不禁搖頭:“丘遊啊,丘遊,你還真是一個迷啊。難道你也是靠鳥傳遞消息?!不對,每次自己去破道觀看似悠悠晃晃的,實則眼睛可沒閑着,細緻入微打量周圍!可别說什麼信鴿,連個麻雀都未曾在道觀見過,所以……他到底是如何通過外面得到消息的?”
沈長修忽然意識到,“自己身邊竟然藏了兩個頂級情報機構啊,堪比皇上的東廠錦衣衛啊。嘿嘿,那我算什麼?夜天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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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府。
見今夜月色極好,沈長修并無睡意,卻覺得有些餓了,于是翻牆出去準備找點什麼夜宵吃吃。
此時的上京城街上已無甚人影,店家也已打烊。尋了一圈,不知不覺走到了尾橋方向,想着再瞅一眼錦衣衛,說不定能碰到男神呢。
結果剛走上尾橋一台階,就叫見前面橋上升起縷縷青煙,蕩漾在月色中。有種說不出的朦胧鬼魅感。
像是跟白日不太一樣,有種……陰間的感覺。
“難道自己走錯了?”
沈長修走去,停在橋下,打量上面的銘文:“尾橋。沒錯啊。”
随即,沈長修繼續往橋上走,
見橋上此時正擺了一個夜攤,原來青煙隻是煮東西的熱氣,沈長修垂眸微微一笑。
攤位旁邊豎着一把破損的旌旗,上面寫着模糊的:“什麼馄饨,”旁邊還挂了一盞幽冥燈籠,發着暗淡的黃色光。
見攤位前,一個龜背老者在慢悠悠煮馄饨,沈長修走過去,問:“這個點出攤,是為何意啊?”
老者聲音沙啞:“就是為如公子這邊人存在的呀。”
沈長修一甩下擺坐在馬紮上:“是嘛!那我得來一碗了。你這都是什麼馄饨啊?”
老者指着旁邊的旌旗,鬼魅一笑:“呵呵,我這是‘鬼馄饨’。”
沈長修一愣,這才再次看着那旌旗,原來破損的字是個“鬼”字啊。
随即緩了緩:“老人家,我是問你這馄饨都是什麼餡的呢?”
老者嘿嘿一笑,“難得遇到新客來問馄饨陷的,我倒是給忽略了,畢竟啊,來我這裡吃的都是常客,根本不用問,”老者說着拿出一個牌子遞給沈長修,上面寫着馄饨餡料和價格。
借着燈籠的光,沈長修定睛一瞧,忍不住感慨:“嘿,老人家你這字寫得可真是好啊。”
老者擺擺手:“嗨,我這煮馄饨的手哪裡會寫字,連拿筆都不會!這是錦衣衛指揮使大人幫我寫的!”
“啊?!冷寒十?!”沈長修愣住:男神的字!我的天,竟然無意間目睹了冷寒十的字?!天啊,這是什麼莫大的緣分!
沈長修曾經看過被曆代書法家稱之為“隸中之草”的石刻《石門頌》,很是喜歡,也臨摹了一段時間,如今這木闆上面的字,同那字很類似,皆以疏朗開闊為基調,整體氣息以靜為主,以動為輔,動靜相合,用筆圓渾勁挺,體勢縱逸多變,線條粗細均勻。
沈長修想了想:或許因為這是菜單,方便大衆查閱,他才寫的如此工整刻意,不知道尋常的字是何種風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