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修忍不住撇撇嘴角:我去!這老狐狸做戲還能做的再假點嘛!
丘遊許是意識到自己浮誇,連忙轉移話題:“剛剛這首歌曲叫什麼名字,很是好聽。”
沈長修眼眸一翻,不帶一絲情緒:“你喜歡?”
暗影裡的丘遊幹脆利落:“喜歡。”
此時站在門口的沈長修側對着他,臉被光影分割成兩半,一半陰一半明:“沒名字,既然你喜歡,不如你來給起個名字吧。”
“呃……”丘遊眼眸一垂,裝模作樣思忖起來,不消片刻,他擡眸望着窗外,沉沉聲音響起,“琴聲起而細雨止,你我二人又在我破道觀一見交心,不如就叫此曲《破觀雨》吧。”
「好一個交心!」
沈長修腆着臉,大言不慚雙手拍着:“好!起的太絕了,就叫《破觀雨》!”
丘遊讪讪而笑,随即目光落在桌子上:“這樂器倒是稀奇。”
沈長修扭頭随他看去:“這叫吉他!音色還可以吧?我剛剛做好的,卻不知道為何,就想第一個帶過來彈給你聽。”
說完,沈長修眸色複雜的望去丘遊。
丘遊接上他目光的刹那,神色一晃。
他們的目光在這潮濕氤氲的空氣中相遇,那一瞬,時間仿佛凝固了。
僵持許久,沈長修的目光變得深不可測,他雙手抱胸,音色清凜:“其實……你早就知道我開了倚闌珊,對吧?”
丘遊瞳仁微動,接着嘴角一抽垂下眸子,不置可否。
沈長修見他此種反應,瞬間湊近幾步,換上一副尖銳又急切的表情追問:“你躲在這破道觀裡,到底是如何知道外面的事的?難道你除了我還有别的心腹?”
丘遊猝然撩起眼皮盯着他,頃刻響起冰淩似的聲線還夾着一絲譏笑,他幽幽反問:“怎麼,小九……你這是吃醋了?!”
沈長修始料未及,眉頭一皺:“啊?!”
丘遊一揮衣袖,姿态泰然,“呵呵,我除了小九……沒别人!”
“吃醋?!”沈長修頓時一臉的哭笑不得,不過仔細一想剛剛的反應,好像真是吃醋的反應哦!
随即争辯道,“我吃哪門子醋!我隻不喜歡以誠心對待的人,卻拿自己當猴耍!”
丘遊繼續不急不徐:“嘿嘿,從前不知道小九有這才藝,如今你财富可觀,那你還去錦衣衛嘛?”
沈長修不假思索爽聲道:“去!必須去,答應了道長的事,一言九鼎。”
丘遊挑眉一笑,順勢哀歎一聲:“嗯,看來我沒托付錯人啊。”
沈長修攢起一臉乖巧笑容,狡黠道:“那關于你如何得知外面的消息這件事……”
丘遊身體歪靠在枕頭上,順勢拿起旁邊的書卷:“嗯,你想知道?放心,别急,以後我會告訴你的。”
沈長修笑容頓時消退,撇撇嘴硬聲回:“知道了!”
~
從破道觀回來,沈長修坐在倚闌珊發呆。
吉他已經備好,沈長修就準備今晚攜吉他登台亮相,再給倚闌珊來波小高潮!
讓小汪提前将宣傳文案挂出去:“玉面公子攜新樂器閃亮登場!”噱頭搞足!
……
夜幕低垂,月朗星稀。
今日早早散衙後的冷寒十走上尾橋,晚風輕輕吹過,河面卷起層層碧波,美得如同仙境。月亮爬上了樹梢,放出膠潔的光芒,給河水鍍上一層銀色。
望着那靜谧的周遭,不知是出于對沈長修的感激還是好奇,他忽然來了想法,竟然鬼使神差走去了倚闌珊的方向。
冷寒十負手走到倚闌珊後門的那條蜿蜒狹窄孤巷,他知道此前這裡是一處鬼樓,周圍也因此落得僻靜,隻是轉眼之間,如今不見往日荒涼,反倒是一路張燈結彩人頭攢動,熱鬧非凡起來!
真倒是應了當初沈長修放的那句自信滿滿的狠話:酒香不怕巷子深!
待走進跟前,見那倚闌珊門口熙熙攘攘圍了一群人,冷寒十站定挑了挑眉梢:“這麼火爆?”
忽然見人群中一高大威猛之人擠在門口,巴巴往裡踮腳翹望,冷寒十定睛一瞧:“這不是百戶,候壽?”
那候壽似乎也察覺一道銳利目光正直射自己,冷不丁一回頭,待瞥了遠處那人,心頭猛然一顫,即刻縮頭縮腦就要跑,冷寒十連忙閃過去叫住他:“候壽!”
候壽這才無奈回頭,露出一臉哂笑:“啊,指揮使?!你、你怎麼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