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儀嶺幹笑兩聲。
開玩笑!一天殺十隻,這樣來回奔波下來,他就算是鐵打的人也該累癱了,哪裡還能有力氣參加仙考?
恍惚之間,他聽見公儀岚說了句:“承悅,把阿嶺的手打開。”
公儀嶺腦子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個事兒,旁邊的承悅就非常上道地扒拉開了他的左手手掌心。
公儀嶺反應過來,震驚不已,立刻就想把手縮回去,驚聲道:“不是!等等!!你們來真的???大哥,你真打啊?!”
他想把手扯回來,誰知道承悅力氣比他想象得還大,被他扯了一下依舊巍然不動。
公儀嶺默然無語。
難道這就是天天上早課練劍的成效嗎?也太有成效了吧……
自從這戒尺被公儀岚改良了一番後,效果比原先好了數倍。他往公儀嶺左手手心抽了三下,打得公儀嶺嗷嗷亂叫才收手,随即将戒尺丢在旁邊的桌子上,輕笑道:“早課每日辰時開始,今日你睡晚了一個時辰,便打三下左手略作小懲。如此一來,也不影響右手使劍,免得你找借口使不了劍,耽誤除妖大事。”
公儀岚可謂是對他了解地透透的,就連公儀嶺有可能會用什麼借口都直接堵死,完全沒給他留半點退路。
公儀嶺忍着痛吹了吹手心的紅痕,不死心地問道:“大哥,我記得在各仙門修習五年以上的門生皆可參與仙考,既是仙考大會前的曆練,機會難得,難不成這次師弟們都不去嗎?”
“這次曆練,隻有我們二人。”公儀岚道,“至于參加仙考大會……兩日後,承悅會帶着他們,在雲靈山山腳處等我們歸來。”
匆匆吃完午飯,公儀嶺便跟随大哥下了山。
前後花了三日,他們輕而易舉便把外城邊的幾隻小鬼除了個幹淨,每一隻小鬼身滅後都與赤發長面鬼一緻,皆化作黑煙消散。
公儀岚在冊子上如實記下每個的戰況,掃了一眼剩下的幾隻妖邪,打算晚上去會一會那隻狐妖。
公儀嶺連斬數隻小鬼,身心俱疲,趴在路邊一家面館桌子上就不起了,有氣無力道:“店家,來兩碗挂面……”
并非是他疏于修習才會如此,而是他萬萬沒想到,原先兩人說的好好的,一人殺一半,誰知道公儀岚剛殺了兩隻,便取出冊子唰唰唰開始寫,内容詳細上至妖邪面貌招式,下至戰鬥場面情形。
寫着寫着,他還開始指導起公儀嶺,該如何與它們過招、該如何減少招式中的纰漏。直到公儀嶺殺完第七隻癱在面館桌子上,這才滿意地點點頭,把冊子收進了包袱中。
小二很快過來上了兩碗面,朗聲道:“客官,您的面。”
公儀岚從錢袋中取出小塊銀子,對店小二笑道:“勞煩再上三碗吧。”
“好嘞!您稍等。”
不消多時,四碗面條整整齊齊碼在公儀嶺面前,他二話不說便開始狼吞虎咽,風卷殘雲般将四碗面條炫得幹幹淨淨後,對着公儀岚打了個飽嗝,這才長舒一口氣。
公儀岚見他吃飽,就道:“隻剩下那兩隻狐妖了,今晚我們上山去将其處理了,動作快些的話,明天就能啟程前往抱元門。”
公儀嶺嗦着剩下的面湯,心道終于快結束了,嘴上老老實實應了一句:“好的大哥。”
雲靈城外群山環繞,公儀岚所說的狐妖,便是在雲靈城附近的一座山頭出現。
他們尚且不知具體方位,兩人隻能順着山間石子路走着,公儀岚取出了包袱裡的尋妖羅盤,捏了個訣施在羅盤上,指針便緩慢開始轉動起來。
他淺淺判斷了一下大緻方位,說道:“看樣子是在西北方向的山上。”
公儀嶺腳尖踢了踢路上石子:“這裡路看起來不太好走,我可不熟悉這裡。”
他所言不假,作為一個天天窩在雲靈山鮮少出門的人來說,這裡已經不屬于他熟悉的地界了。
公儀岚回憶了一番,對他道:“我倒是來過這裡,這山中樹林密布,人迹罕至,每一處都十分危險,我們上山途中需得小心一些,阿嶺,你跟着我走就是。”
此時,太陽也将将掩入山體,半邊天都染上了霞色。
公儀嶺擡頭望了望夕陽餘晖,問道:“都說狐妖會避着白日陽氣旺盛的時候食人精氣,難道也是日落才下山?”
公儀岚不置可否:“那日,你斬殺的赤發長面鬼是一個低階小鬼,承受不了太多陽氣,隻能在黃昏後出現。可是若是長時間被禦魔幡控制,稍微厲害點的鬼,恐怕不懼白日。所以,這狐妖白天黑夜都有可能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