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月吟一暈,四方金光漸漸微弱,那些靈氣也收回昆吾輪中,回到了她體内。
公儀嶺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一驚,再次擡頭看向天空,看見好不容易聚集了一些的雲已經隐隐有散開的趨勢。
承悅也是驚呆了:“怎麼回事?”
紀銀靈難得顯現出怒容,竟是一把奪過靈訊石,對着它斥道:“到底是什麼情況?!”
司青筠被她一吼,在那邊沉默了片刻,冷聲道:“紀姑娘,你質問我,我又怎知?這陣法本就是如此布局,你若是不信的話,問問他們便知!”
他這話說得不錯,方才布的每一面陣旗在什麼方位多少距離,公儀嶺都記得清清楚楚,與他記憶裡的陣型分毫不差,于是對紀銀靈點了一下頭,低聲道:“确實是這番布局。”
紀銀靈轉頭看向公儀嶺,聽到了他說的話,深吸一口氣壓下怒氣,複而冷靜道:“抱歉,方才是我失态了。隻是剛才月吟姑娘用了過多靈力,怕是需要休養一下了。”
公儀岚對着靈訊石道:“司兄,這陣法未成,司姑娘現在又虛弱,我看倒不如先回府中商議,看看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司青筠思考片刻,道:“好,你們先帶師妹回城主府,我随後就到。”
回到府後,司月吟尚在昏迷之中,紀銀靈從公儀岚懷中接過了她,道:“她失了不少靈力,我先給她輸些,看看能不能緩解再說。”
公儀岚面上擔憂之色不減,猶豫片刻後,還是說道:“也好。”
公儀嶺清楚剛才大哥打暈她的時候用了幾成力氣,按理來說不出一刻鐘也該醒轉了,可回來以後司月吟卻遲遲未醒,也就知道這陣法怕是耗了她不少靈力,就道:“你們進去吧,我們在外面等他們回來。”
承悅在身後拿着靈訊石說完,收起石頭走了過來:“我已經和孟姑娘他們聯系,告知了此事,她說城中病患衆多暫時脫不開身,等日落了他們就回來。”
公儀嶺看了看天色,心知離日落也不過一個時辰了,就随便找了個石凳子坐下:“哎,這下怕是又讓城中百姓失望了,我路上還聽見他們說終于要下雨了呢。”
公儀岚遲疑道:“我看他們已經盡力,隻是不知道為什麼沒成功。”
承悅歎息道:“等司兄回來問問就是了,不過我看這事情他多半也沒料到呢。”
公儀嶺也是心裡存了些疑惑,想了半天卻又覺得腦子裡思緒亂成一團毛線,一時間琢磨不出頭緒,面色沉沉沒有說話。
三人圍着一張石桌坐定,等了有半個時辰,才等到司青筠進門。
公儀嶺見他進門,看向司青筠焦急道:“可弄清是怎麼回事了嗎?”
司青筠腳步微頓,走到石桌旁将收來的陣旗放在上面,才坐下道:“我去城中檢查了各處陣旗的位置,并無不妥。”
承悅道:“那這陣旗本身可有問題?你們上面的圖案沒畫錯吧?”
司青筠搖頭:“這陣旗是直接從抱元門帶來的現成旗子,并非我後來畫的,不會有問題的。”
公儀岚歎氣道:“可是,司姑娘現下還昏迷着,你說完那句話後,她被我強行打暈了。這按理說,不出一刻鐘也該醒了,隻是現在……”
司青筠看了一眼掩着的房門,低聲道:“多謝。還好你出手制止了她,不然按她的性子怕是又得折不少靈力進去。”
公儀岚怔道:“她……素來如此嗎?”
公儀嶺忽然想起仙考大會的時候,就多嘴問了一句:“難道司姑娘之前不參加仙考是這個原因?”
剛說完他又暗暗後悔,畢竟說到底這是别人宗門的事情,現在司月吟狀況不佳,他這麼問倒顯得背地裡議論,有些冒昧了。
司青筠沒有在意,道:“也有這方面的原因吧,但不完全,畢竟幾位長老是真的沒打算讓她參加來着。不過她從小性子就這樣要強,若是往難聽了說,便是容易一意孤行了。按這麼說,我覺得不讓她參加也是好事,誰知道她較真起來會把自己弄成什麼樣。”
承悅不着痕迹地瞥了公儀岚一眼,悠悠道:“看起來司兄還挺了解司姑娘,從小認識的感情果然不一般。”
司青筠淡笑道:“三位長老隻有我們二人是直系弟子,接觸多了也就知道了。别看她随手能拿出那麼多寶物,可都是比試的時候拼命為了取勝才赢來的,總把自己搞成這樣狼狽。她這人,是個死心眼的啊。”
公儀嶺悻悻道:“好吧,沒想到你們自己比試起來這麼兇殘,我還當她赢了這麼多很輕松呢……”
公儀岚忽略了承悅的目光,正想開口說什麼,卻見這時候那扇掩着的房門猛然被人推開。
四個人聞聲一齊站起身,驚詫地看着司月吟推門而出沖了過來,身後還傳來紀銀靈略顯頭疼的喊聲:“月吟姑娘,你還需要靜養……”
話說完公儀嶺也就明白了,定然是紀銀靈剛給她渡完靈力沒多久,司月吟就悠悠醒轉過來,不顧勸阻就出了門。
公儀嶺張了張口,也想勸上一句,那邊司青筠就已經訓斥道:“出來幹什麼,回去歇着!”
司月吟面色蒼白如紙,額前發絲都被汗珠沁地變成幾縷,仍是一路小跑過來,急忙喊道:“師兄,師兄,我知道了……我知道是為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