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儀嶺像是被承悅點醒了一般,在桌子前怔愣許久,心中開始隐隐有了一個猜測。
“布陣是我們一起商量着布的,那如果,下毒的人也提前知道了我們要去布陣的事情呢?”
公儀嶺突然開口的一句,說得兩人面面相觑。
許久,承悅才像是吐出一口氣,結結巴巴道:“師兄,你莫不是懷疑……”
公儀嶺頓了頓,卻又歎氣道:“不過,這畢竟也隻是我的一個猜想,究竟是不是如此,我并沒有證據,你們且當留個心眼,這幾天多觀察觀察吧。”
入夜。
被褥依舊是原先的仙侍送來的,與仙侍一起來的還有孟翰言,他看起來心情大好地走了進來,還同他們打了聲招呼:“幾位,晚上好啊。”
公儀嶺還在想着怎麼這人還心情這麼好的模樣,承悅就低聲說道:“聽說孟家兄妹感情極深,孟少宗主大約是因為妹妹無礙,才開心的吧。”
公儀嶺心道,心情好了怎麼還愛忽悠人了?開口道:“少宗主,在谷口你是忽悠我的吧?你給我一句實話,那當真是草藥?”
孟翰言悠然理了理衣擺坐下,淡定答複:“不是。”
公儀嶺大惑不解:“那你忽悠我幹什麼?咱倆之前不認識吧?”
孟翰言從頭到腳打量了他許久,末了,露出一個耐人尋味的笑容:“看你這身衣服不大順眼。”
公儀嶺低頭摸了摸自己衣服上的料子,又看了看孟翰言,更為不解,道:“都是青色的,有什麼問題嗎?”
孟翰言奇道:“公儀兄這話就奇怪了,若是我沒記錯的話,你們雲靈山都是穿紅衣的吧?我看旁邊兩位都是如此,公儀兄怎麼反倒穿的同青花谷差不多了?”
“實不相瞞,你們剛摔下來的時候,我還當是我們青花谷的人從天上摔下來這麼難看,猶豫了一會兒要不要當作不認識你們呢……”
公儀嶺啞口無言,好一會兒才道:“其實你說的也沒錯,畢竟當時孟正初也是摔下來……”
公儀岚笑道:“少宗主有所不知,阿嶺素來覺得,穿紅色衣服在人群中太顯眼了,所以出門在外的時候,常穿顔色偏淺的衣服。”
承悅趕緊補充道:“還是有所不同的,青花谷弟子們即便成年也不束發,身上又多帶銀飾,師兄這一身,一看就知道不是谷内人士。”
孟翰言笑道:“好了,我不過與他玩笑罷了。不說這個了,我這次過來是給你們帶了些東西。”
公儀嶺迫不及待問他:“可是解藥的進度有進展了?”
孟翰言微微挑眉,沒有接話,擡手拂過,幾顆丹藥便顯現在桌子上。
公儀嶺拿起面前的一顆丹藥,問道:“這是?”
孟翰言道:“這毒夜間還會複發,中毒之人難免劇痛難忍。吃了這個的話,你們會好些。”
公儀岚拱手道:“多謝少宗主了。我們來得匆忙,也還未拜見青花谷宗主,失禮之處,還望海涵。”
孟翰言微笑道:“這有什麼,等你們走之前再去與父親告辭就好了。時辰不早了,用完膳你們早些休息吧。明日午時,我叫正初給你們拿來解藥。”
許是因為一整日疲憊,又服用了藥物,這一晚公儀嶺的睡得十分舒坦,早上醒來雖然還有些腳底發虛,但比昨日的狀态已經好了不少,咳血的次數少了許多。
如孟翰言所說,沒到午時,公儀嶺已經看見孟正初氣色紅潤朝他們過來,公儀嶺心中一喜,忙喊道:“孟兄,看你這氣色,可是已經解了毒了?”
孟正初點頭,一進門就将手中拿着的三個藥瓶分給他們:“大哥叫我給你們帶來的解藥,喝完就沒事了。”
公儀嶺接過那一小瓶藥,果斷就喝了下去,砸吧砸吧回味了一下,竟然覺得有點鹹,點評道:“鹹了點。”
孟正初道:“大約是裡面藥材的緣故,你現在感覺如何?”
公儀嶺感覺着胸口的痛楚逐漸消散,才緩緩嘗試運了運力,大喜道:“好了好了,大哥你們快試試。”
公儀岚與承悅喝完,也是頓時覺得爽快不少,朝孟正初點了點頭。
孟正初說道:“剛恢複,還是需要注意些少用靈力,等休養幾日再說。”
承悅連連點頭應承:“這個自然。”
孟正初見他們三人解了毒,笑道:“你們沒事了便好。對了,大哥叫你們随我去正殿一趟,冀陽受災,父親叫人給我們準備了些糧食,好讓我們帶回去。”
公儀岚忙行禮道:“宗主心善,是該前去親自拜見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