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那兩位兩隻手都搭在石頭上,正面面相觑。公儀則是終于等到了鼓聲結束,想放松一下去看是哪個倒黴蛋,眼睛瞥過去才發現這一倒黴還直接倒黴了兩個人。
公儀嶺輕呼了一聲,繼而支吾道:“哎喲,這我還真不是故意的……”
畢竟他要是手慢點,這會兒就輪到他去挑河燈了。幫人實現願望他倒是沒什麼意見,隻怕萬一那願望實現不了,自己還不知道能表演什麼才藝呢。
孟妙意聽到他說的話,臉上神色未變,隻掃了他一眼,沒有出言責問他。
他們兄妹兩人剛剛還在讨論着今天晚上哪道菜比較符合自家靈蛇的口味,餘光就敏銳的捕捉到了飛馳過來的紫靈石。兄妹兩人不愧是師出同門,就連接暗器的手法都十分一緻,互相想幫對方接下來這石頭,這才造成了這樣的局面。
“嗯……是孟正初和孟妙意這兩兄妹啊?這要怎麼算?”
不止齊元白發出了疑問,其他仙友也是如此發問的:“這……燕宗主,不知現在這個情況,規則裡可有說明啊?”
燕修遠也是犯了難,畢竟大家都避之不及,誰能想到這兩兄妹一起接了下來。
孟長歌抿了一口桌上的酒水,對兄妹兩人投去了一個眼神,繼而淡笑道:“他們兄妹倆感情深,想必大家也能理解。”
燕修遠道:“無妨,都是小事。不過你們兩人打算誰來取河燈呢?”
孟正初微微一怔,随即道:“既然如此,也不好特意為我們修改規則,不如我們兩個人都取了河燈的願望瞧一瞧吧。
孟妙意也沒什麼意見,笑道:“能夠被百姓們信仰,在佳節向我們許願,自是應該回應他們的願望。”
燕修遠道:“孟姑娘小小年紀能有如此心懷,極好。”
兩人一起離席,走到了河邊,一人選了一盞青綠色的河燈,展開了上面的花箋。
“是什麼内容?”公儀嶺忙問。
孟正初先開口道:“這上面寫着:中秋節想吃很多很多的月餅。”
公儀嶺喜道:“這個願望倒是好辦。”心裡默默祈禱着萬一要是輪到自己了的話,一定要抽到一個差不多的。
孟正初接了花箋,喝下桂花酒,轉頭問妹妹:“妙意,你那張花箋上寫了什麼?”
孟妙意展開了手中的花箋:“看着字迹,應該是個稚兒所寫,說唯願家人身體安康,平安順遂。”
孟正初低眉沉思,幫她分析道:“這前半句倒還有辦法,就是辛苦你得給他們全家診個脈了,隻是這後半句……是有點難辦。”
孟妙意略微一想,就對燕修遠說道:“燕宗主,按規則來說,應當是将願望完全實現,才能夠作數。如今這願望的後半段我一時間恐難以辦到,不如這樣,我先行表演才藝,等到表演完,再随我兄長一道下去,替他們實現前面的願望,您看如何?”
其他人見她說的話言之有理,又落落大方,絲毫沒有因為一半不作數而耍賴什麼的,心中不由也都對她贊了一聲,認同了她這兩全其美的辦法:“燕宗主,我看孟姑娘這個主意甚好!”
“不錯,不錯!我看就這麼辦吧!”
燕修遠也點了點頭,問她:“那孟姑娘,想要表演什麼才藝呢?”
孟妙意見他答應,也将杯中的桂花酒飲盡,笑靥如花:“不久前,我飼養的靈蛇新學會了一隻舞蹈,想邀大家共賞。”
民間有藝人能夠吹奏樂曲引蛇與之共舞,這件事情公儀嶺下山遊曆的時候曾有幸一觀,當時就大感驚奇。後來聽說青花谷以蛇為紋,谷中仙僚大多飼養蛇蠍等毒物作為靈寵的時候,公儀嶺也旁敲側擊打探過他們會不會這一手藝。
隻可惜,青花谷飼養靈蛇,大多是為了實戰中運用,沒人往娛樂方面發展過,公儀嶺也隻好作罷。
現在聽說孟妙意養的蛇竟然也會作舞,他好奇心頓起,立馬探了頭想要細看。
仙河上的橋夠高夠大,上面紀銀靈彈奏用過的桌案也被燕修遠撤了下來,上面寬闊的橋面完全足夠孟妙意自由發揮。
其他仙僚們也是第一次見青花谷的人舞蛇,一個個都是止不住的好奇與興奮,迫不及待地等着孟妙意上台。
孟妙意絲毫沒有怯場,從懷中取出一隻蛇骨哨。
公儀嶺見這蛇骨哨看起來如玉一般剔透,好看得緊,就在心裡默默盤算着下次有機會的話,問問孟妙意能不能給自己也做個骨哨——他一吹就能讓魚群聚過來的那種。
公儀岚隻一眼就看出來他心裡在想什麼,無奈提醒他:“我看,你往池子裡下一筐餌料,怕是比哨子的效果好不少。”
“哦,那倒也是。”
他知道青花谷的人禦蛇不需要借助什麼東西,如此來看,這個蛇骨哨大約是孟妙意專門用來控制它作舞的了。
果不其然,公儀嶺下一秒就看見她手中掐了個仙訣,往自己手臂上輕輕拂過,她那青綠色的蛇紋刺青就從光潔無瑕的小臂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則是盤繞在她手上的一條青色小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