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儀嶺見她這嗓子冒煙的樣子,心道:“管理宗門大小事宜果然是個累人的活兒。”
從兩個人相識以後,公儀嶺就知道燕蓉是個能力極強的人,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被燕修遠委以重任,打理宗門的大小事務。而她也不負衆望,将紫陽宗上下事宜處理得極好。
他将茶杯裡注滿了水,遞了過去。燕蓉咕嘟咕嘟兩口就喝了個精光,伸手将空杯子遞回了過去,公儀嶺也很上道地繼續往裡面倒水,如此往返了三四次,燕蓉才感覺嗓子潤了些,能勉強開口說話了。
公儀嶺瞥了眼被她随手擱在桌上的本子,見上面密密麻麻寫了很多行程,頓時感覺頭皮一緊,好聲相勸:“你這也太拼命了,别到時候燕婉姑娘還沒找到,你先累倒了,等我們回去以後,你先休息一會兒吧。”
燕蓉伸手點了點本子上的幾行字給他看:“現在宗門上下亂成一鍋粥了,我哪能安心去休息?等你們走了以後,還有一堆事情得處理呢。我現在時間很緊,大概隻能在你們這裡待十分鐘就得回去幹活了。”
公儀岚都詫異了:“你都幾日沒合眼了?再怎麼也不是這麼個熬法啊。”
燕蓉歎息:“從中秋夜宴開始,已經三日沒合眼了。可是那有什麼辦法?這些事情除了我,也沒人能幹的來了。這不是知道你們下午就要離開了,我這才抽空過來與你們道個别。”
公儀嶺問她:“我聽仙侍說,紫陽宗上下沒找到燕婉,那你們打算什麼時候找借口去魔族尋?”
燕蓉道:“之前說的要交給魔族的信函我已經拟好,隻等師父點頭就可以傳過去。隻不過,師父和齊宗主商量以後的意思是,想先派點人去各地尋一尋,放出風聲去,然後再去看看能否與玄霄殿交涉尋人,如果他們肯讓步交出師姐的話,那興許師父會放過他們一馬。直接寫信警告的話,難免不會适得其反,讓他們做出傷害師姐的事情。”
公儀嶺贊同道:“還是他們考慮得周全。這樣也好,希望他們能留點餘地,别害了燕婉的性命。”
燕蓉點了點頭:“在見你們之前,我去青花谷問了妙意姑娘,她說,如果能夠在七七四十九日前救出大師姐,她有辦法讓燕婉活下來,隻是得費點燕淵的血了。”
“這好辦,到時候如果需要潛伏進去的話,将燕淵也捎上就行了。”公儀嶺當即道。
公儀岚也安心了些:“雖然燕淵平時性格傲了些,但我看他對姐姐倒是感情深厚,想必是不會拒絕的。”
燕蓉看向公儀嶺道:“你之前交代仙侍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等你們回到雲靈山以後,我會與你們書信聯絡,之後如果玄霄殿不願交出大師姐的話,再請你們過來一起前去魔界。”
“好。”
随後,她從袖中取出一封黑色的信函,遞給了公儀嶺,道:“這是齊元白托我給你的信。”
公儀嶺接了過來,摩挲了一下信函上的環帶紋印,道:“難得見他正兒八經用這樣的紙。”
說完公儀嶺就拆了将裡面的信紙拿了出來,結果竟然還是像以前一樣的破黃紙,頓時無語:“還是沒點長進啊。”
公儀岚失笑道:“你看看他寫了什麼?”
那薄薄兩張黃紙,公儀嶺都怕自己手勁大點給扯壞了,于是小心翼翼揭開掃了一眼,才答道:“他說太微山離這邊路途遙遠,他們就先啟程離開了,等回到太微山以後,再跟我們聯系。”
公儀岚道:“想必是齊宗主在旁邊,他不方便過來與我們告辭,這才留了信。”
公儀嶺無奈:“算了,看在他難得用個好一點的信函,說明還是重視的,姑且原諒他了。”
燕蓉要交代的事情都大緻說完了,将桌子上的小本收起正要離開,公儀嶺卻忽然問道:“你可知燕宗主原本似乎需要離開紫陽宗一段時間?”
燕蓉腳步頓了頓,回過身疑惑道:“是有這件事,你如何得知?”
“爹娘說要出一趟遠門,大約是替燕宗主去處理事情了。”公儀嶺道,“齊宗主也同去嗎?”
燕蓉搖頭:“這件事情我看你還是問齊元白吧,我隻是偶爾聽師父之前提過一嘴這個安排,但是具體他們要去哪裡并沒有跟我說過,我也不是很清楚。”
公儀岚安慰他道:“無妨,阿嶺,之前爹娘也不是沒有出門雲遊過,你不必如此擔憂。”
公儀嶺垂下頭,悶聲道:“這幾天出了這樣大的事情,正是需要他們出面的時候,卻突然商量着出門,我總覺得不該。興許,是我多想了吧。”
燕蓉明白了他的意思,蹙眉道:“自從禦魔幡被盜後,民間各地也有不少妖魔鬼怪出沒,我聽那幾家小宗門都說,近期百姓請他們下山除妖的次數都變多了,想必是哪裡出了事情,等他們擺平就回來了。”
這個解釋合情合理,公儀嶺臉色和緩了些,覺得她說得很有道理。
燕蓉見他們沒有别的事情了,于是對兩人說道:“那我先走了,屆時再聯系,雲靈山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話,我會盡力。”
“多謝你了,燕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