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子昂眼前一亮:“哎,這倒是個好辦法!”
瞎眼男子也面露急切:“上仙,你說的可當真?”
公儀嶺深吸了一口氣,勉強笑道:“這樣的術法雖然我不會,但是畢竟東西是紫陽宗丢的,我想他們沒準會有清除魔氣的法訣,若是你們願意信我,我可以寫信給紫陽宗的人問一問。”
瞎眼男子立即說:“那還等什麼,快去問一問!”
薛堯卻搖頭道:“就算紫陽宗的人有辦法,我們又何必多此一舉,繞這麼大圈子?明明有更簡潔的解決辦法……”
“再者,就算你一時清理了人皮上的魔氣,難保日後不會再被他們劫走人皮,再次利用,屆時,又該當如何呢?”
公儀嶺道:“大不了他們入土為安以後,我們再用術法封棺,這樣玄霄殿想必也就沒辦法了。”
薛堯凝視了他片刻,歎息了一聲:“……真是麻煩啊。”
薛子昂左看看右看看,見師兄還是有些不滿,也勸道:“師兄,我看讓他寫了信去問問也沒事,要是真有辦法的話,先拿一副皮囊試試也無妨!如果紫陽宗願意告知術法的話,就算後面出了問題,肯定也怪不到我們頭上。”
薛堯思忖很久,終于還是答應了。
不過,他答不答應也不影響公儀嶺已經打開行囊動筆開始寫信了。薛堯答應,那最好,他們行事也少些阻礙;薛堯不答應,也沒事,到時候也就是他多費些工夫把他打暈而已。
果然出門在外,還得是靠自己啊!
公儀嶺鼓舞了自己一番,唰唰唰寫了信給燕蓉傳了過去。
薛堯看着他寫完了信,對他道:“從這裡傳過去需要一日,紫陽宗傳回來也需要一日,我可以給你留兩日時間,如果到時候連他們也束手無策,希望你不要再阻攔我所說的辦法。”
公儀嶺幹脆道:“可以。”
見他們約定完了,莺兒這才問道:“仙人哥哥,若是你們商量好了的話,不妨先帶我去看一看,那些人裡面有沒有我的朋友吧。”
公儀嶺想起了她說的事情:“那我們走吧。”
瞎眼男子聽說他們要走,焦急道:“我也要去!”說着撐着半截腿就起了身。
莺兒知道他看不見找不到人,于是扶住了男子的手臂,将他牽引着跟過來。人皮被他們安置在外面,幾人領着莺兒和瞎眼男子到了寺外,才撤下了結界。
所有地上的皮囊都被他們一張張分開安放,密密麻麻足有五十多張。
莺兒強忍着懼意,被公儀嶺帶着一個個辨認過去,一連走了兩排,莺兒都沒有停留。
“這些裡面沒有嗎?”公儀嶺問她。
莺兒緩緩搖頭:“沒有。”
直到走到最後一個,莺兒也沒有停留。在看完最後一副皮囊以後,莺兒臉上早已經沒了血色,強忍的不适感最後還是爆發出來,直接踉跄幾步,軟倒在旁邊開始捂着胸口幹嘔起來。
“這裡面,都沒有嗎?”
莺兒面如菜色,連連搖頭。
公儀嶺拍了拍她的後背,給她遞了水囊。
畢竟還是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見到這樣的場景,也真是難為她了。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這裡面并沒有她的朋友。
旁邊的瞎眼男子看不見,一直愁眉不展的。公儀嶺問他:“你的家人身上可有什麼特征,我可以幫你辨認一下。”
瞎眼男子喃喃道:“我妻子的耳後,有一顆痣。我兒子的右手上,有一塊長長的胎記。”
随後,他又說了雙親的一些外貌特征。
公儀嶺依照着他說的一張張查看過去,最後,隻在裡面找到了他妻子和母親的皮囊。
看着瞎眼男子泣不成聲悲痛欲絕的樣子,公儀嶺心裡也不是滋味。
他私心也不希望這麼不近人情地将人皮焚化,卻也沒辦法因此指責薛堯的做法,畢竟,仙家不論換成哪家下來,或許都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現如今,他也隻能寄希望于燕蓉能夠知道清除魔氣的法術了。
安撫好瞎眼男子後,薛堯先将人帶了回去。公儀嶺則把地上的皮囊整理好後,重新設下了結界。
一直站在他旁邊的莺兒突然開口問道:“仙人哥哥,你們明天還是傍晚的時候去殺鬼嗎?”
公儀嶺答她:“隻要先把它們引出來的話,白天殺也無妨,不過,我還是想先等一等我朋友的回信再說。”
莺兒頓了頓,輕聲道:“那,殺完鬼後,你們就要離開了嗎?”
公儀嶺道:“他們幾個應該是要離開了,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
莺兒默默道:“仙人哥哥,你跟我說過,你也是在找人,那能不能,也幫我找一找我的朋友?”
公儀嶺想了想,點了點頭:“我在宣安城的時候,一定盡力幫你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