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儀嶺問她:“你要找的朋友,可就是這位兄台嗎?”
莺兒眼中含淚,點了點頭。
公儀嶺心中有了數,就聽到對面的老鸨低低地輕笑了一聲:“再來?公子,這可是最後一把了,你可該做好準備了呢。”
“我……我早就做好了!”尹鴻宣底氣不足地吼道。
公儀嶺見他這樣,搖了搖頭,心道果真是小孩子脾氣,害怕地腿都在抖還在逞強,當即就按住了他拿着骰盅的那隻手。
尹鴻宣被他按住,結巴道:“兄兄兄弟……你碰我手幹什麼?我我我……我可沒有斷袖之癖!”
“……”
公儀嶺嘴角抽搐,嫌棄地拍開了他拿賭盅的手:“你有我還沒有呢!起開,我來。”
尹鴻宣愣愣道:“你來?”
老鸨也是一怔,旋即笑道:“這位公子莫不是搞錯了,你的賭局,可還沒開始呢?”
公儀嶺從容不迫:“我與這位兄弟一見如故,這最後一局,便由我替他來!”
此話一出,賭桌周圍頓時交頭接耳起來。
“喂,不是吧?還能這樣玩?”
“不過……長樂坊好像确實沒定這樣的規則來着,畢竟誰會放心把身家性命交到别人手上啊!”
“雖說是沒這麼這樣的規則,但這種不都是不成文的規矩嗎?誰賭到一半還會換人啊!”
老鸨從椅子上站起了身,繞過大半張賭桌來到兩人面前,說道:“這位公子,即便是換了人的話,如果你輸了,屆時也是砍你旁邊那位尹公子的手腳,你可有問他,願不願意把身家性命交托到你的手上?”
公儀嶺“啧”了一聲,撓了下頭:“不巧,這還真是沒問呢……”
說罷,轉頭去看尹鴻宣,想要問問,卻見尹鴻宣正滿眼欣賞地望着自己,眼中那崇拜之情都快溢出來了,沒等他開口問,立刻搶答道:“願意!願意!”
那神情,像是生怕他不幫自己賭了一樣。
公儀嶺沒料到他答應地這麼爽快,不禁再次對此人的智商進行了一番懷疑:“兄弟,咱倆第一次見面你就這麼信我?要是萬一我輸了,砍得可是你的手腳啊?”
尹鴻宣果斷道:“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你可知我賭的時候多麼緊張!反正我自己來也是輸,換你上的話,我還不用那麼緊張了!萬一走狗屎運赢了,豈不是皆大歡喜!”
周圍人恍然大悟:“這還真是……挺有道理的哈。”
“你别說,你還真别說,這小子膽子真夠大的。”
“這不是廢話?膽子不大能來這兒?”
老鸨勾唇道:“你想替他上場的話,也可以。不過,這賭注我得換一換了。”
公儀嶺問道:“換成什麼?”
老鸨笑道:“既然現在是兩個人,若最後一局你們輸了,那就将兩個人的手腳都給我留在長樂坊吧?”
“可以。”公儀嶺笑着應了,“但是,若是這一局赢了,那他倒欠長樂坊的一百五十兩銀子就一筆勾銷,我們倆,自然也就不需要被砍手腳了。”
老鸨嬌笑出聲:“如此看來,你還是來給尹公子救場來的了,想不到還真是個重情重義之人啊?”
尹鴻宣腦子都還沒轉過彎來呢,聽到老鸨如此總結,立刻就眼含熱淚了:“兄弟!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
末了還偷偷與他耳語道:“你放心賭,到時候如果被砍了,我想辦法讓我老爹給我們接上去。”
公儀嶺無語了。
原來這小子竟然是這麼打算的,怪不得敢壯着膽子幹這事兒。
“那就開始吧,是賭大小是吧?”
老鸨嬌嗔道:“公子這是哪裡的話,你們都改規則了,也總該讓我也改一改規則。”
公儀嶺皺眉,很快就反應過來,她這是擔心萬一自己在賭大小上面很有兩把刷子,萬一大意輕敵的話,就得不償失了,故而才想改一改對自己有利的規則。
隻可惜她今日不管怎麼改,都怕是踢到鐵闆上了。
公儀嶺道:“不知你想改什麼規則?且說來,我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