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眉間一喜。公儀嶺拿到符紙後便倒翻下來,平穩落地,将手中符紙拍到了那塊石磚上。
隻聽“轟隆”一聲,地上灰塵飛濺,石磚瞬間打開了一個大口。
燕淵和燕蓉聽到他的話,邊擋着傀儡邊後退,直到後退到了石磚旁邊,三人先後跳了下去,那石磚才又沉悶地合上了。
這垂直的通道猶如深井,寬度能剛好容納他們三個人跳進去,等到三人落地,映入眼前的便是一條狹長的石道了。
還沒到血池之中,一股濃厚的血腥氣就已經撲面而來,令人反胃。公儀嶺不敢大意,小心翼翼地将歸雲持在胸前,轉頭對燕淵道:“燃個火看看。”
燕淵連忙燃起火焰,三人依着火光定睛一看,就見石壁上全滲出了絲絲血液,散發着令人作嘔的腥臭味。而他們走的石闆兩旁,則是鑿刻出了兩條深深的引血槽,裡面的濃稠血液如河流般彙向石道的盡頭。
公儀嶺心中确定,與兩人對視了一眼,齊齊朝着石道盡頭狂奔而去。
石道不長,三人僅僅跑了片刻就已經抵達了最深處。
公儀嶺看着面前一堵厚厚的石牆,直接手上彙聚了十成靈力,歸雲劍光一閃,那堵石牆登時就炸成了兩半,碎落一地。
石牆被破,門外三人瞬間便看見了吊在血池正中央的燕婉。
“阿姐——!”
燕淵聲音凄厲,顧不得細細查看裡面是不是有埋伏,直接就沖了進去。
公儀嶺看到燕婉,也是心中一驚,道了一聲尹鴻宣所言不虛。
不說燕婉整個人的皮膚都變得煞白無比,就連身形都已經瘦成了皮包骨頭,快分辨不出來人形了。要是有人來看,說不定都直接以為這池子上是吊了一具死去多時的屍體。
尹鴻宣那時候說的分明還不是這樣,看來這十幾日過去,燕婉的狀态變得越來越差了。
但現在還不是猶豫在門口的時候,燕淵已經沖進去了,他們必須得保證他的安全。
公儀嶺歸雲在手,緊随其後闖了進去。結果,出乎他們意料的是,血池裡竟然除了燕婉再沒有旁人。
燕蓉凝眸掃視着裡面,輕聲道:“不能大意。”
公儀嶺沉聲道:“他們果然留了一手,并沒有将禦魔幡與燕婉放在一個地方,恐怕就是考慮過了我們會劫走人質。”
燕蓉擡眼望向血池内噴湧着鮮血的獸口,冷聲道:“你發現了嗎?這些東西明顯是個引血裝置,我想,他們在這邊放燕婉的血,這血就會順着這些裝置被引到他們安置禦魔幡的地方。”
公儀嶺點了點頭,道:“不管如何,趁着這邊還沒有傀儡和魂魄,你們先救燕婉才是正事。”
燕淵手忙腳亂爬上血池,一隻手扣住了姐姐的手腕去摸她的脈搏,片刻後面露喜色:“你們快來!阿姐她還活着!”
燕蓉聽到這句話,心中壓着的大石頭蓦然松了,慶幸道:“幸好我們及時趕到了。”
公儀嶺道:“燕婉姑娘雖然還有脈搏,但恐怕脈搏微弱,沒辦法支撐太久,我們得抓緊時間了。”
燕淵急聲道:“燕蓉師姐,快來!先把阿姐給放下來!”
公儀嶺見燕婉的四肢都被牆上延伸出來的四根石鍊綁住,立刻飛身而上,幹脆利落地四劍,将那四根石鍊給斬斷了。
燕淵将人接了下來,腳自旁邊獸口處一蹬,旋身落在了血池後方。
誰知,公儀嶺剛斬斷了那四根石鍊,血池中立馬就飄出了殿内的那種黑氣。
公儀嶺心說不好,大喊道:“糟了。這石鍊一旦打斷,這些妖邪就會出來!”
燕蓉瞥了一眼血池上空浮現出的東西,道:“你頂一下!我們先救燕婉!”
“你們快去!”
燕蓉疾行到兩人身旁,從懷中摸出了早已備好的丹藥,喂到了燕婉口中。
燕淵将姐姐攬在懷中,問道:“快開始吧!孟妙意說要如何救阿姐?我怕阿姐恐怕撐不到出去的時候了!”
燕蓉聞言,簡單檢查了一下燕婉的身體狀況,感受到她那如遊絲般虛弱的脈搏,眉間微不可查地皺起,肅然道:“少宗主,你把手伸出來。”
他毫不猶豫伸出了手,燕蓉以手為刃,直接在他掌心劃出一道血口,把他的手按在了燕婉手腕的血口上。
下一刻,浮光青玉扇靈光大盛,源源不斷開始為燕婉輸送起靈氣來。
他們行事匆忙,公儀嶺想嘗試為他們設下結界,免得外界魂魄打擾,導緻兩人走火入魔,卻發現此地無法設置仙障與結界之類的東西,于是不得不守在他們身旁護法,雙目緊緊盯着血池那邊的動靜。
誰知,他越擔心什麼,就越會發生什麼。
血池上空很快就不止于浮現出黑色的魂魄,不過片刻後,那血池中突然伸出幾隻血淋淋的鬼手,撐着血池邊沿石闆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