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身後,便是臉上蒼白黯淡的燕蓉,和面如死灰,懷中抱着一個女子的燕淵。
公儀岚見到他們這樣身負重傷的樣子,再顧不得旁的什麼,快步走到了公儀嶺旁邊。
他神色緊張,仔細檢查着他身上的傷口,擔憂道:“發生什麼了?你怎麼會受這麼重的傷!”
公儀嶺緊緊握着手中劍,垂頭不語。
座上的尹景軒微微皺眉,雖然沒說一句話,但尹鴻晔也知道他很是不滿。
公儀嶺他們三人,未作任何通報便闖入殿中,如此大膽的行徑,要是放在平常,直接命人拿下都不為過。
尹鴻晔看到這場面,馬上上前一步呵斥道:“什麼人?!進了我們玄霄正殿之中,竟然敢堂而皇之地祭出兵刃!簡直目無尊卑!”
公儀嶺目無波瀾,甚至沒擡頭看他們一眼,平靜道:“雲靈山,公儀嶺。”
尹鴻晔再怎麼說也是在魔族橫着走的大殿下,什麼時候遭受過這樣的無視?當即怒了:“你這人,好大的膽子!竟敢……”
他話還沒說完,就見殿下那執劍的身後兩人,待看清楚其中一人抱着的是誰以後,面色頓時一沉。
而燕蓉和燕淵,兩人再也支撐不住,腳下一個踉跄,便倒在地上。
燕修遠和燕煦澤臉色驟變,疾步上前,想要去檢查兩人的傷勢。
然而,燕淵一倒地,他懷中的燕婉便順勢落在了地上。
原先她身上被燕淵擋住的傷口,立刻就暴露在了衆人眼前。如此穿心的傷口,一看便知,燕婉早已死去多時了。
燕修遠、燕煦澤和齊清鸢見此情景,也是當即愣在原地,不可置信地望向殿上之人。
他們來之前并非沒有做過這樣的心理準備,可是當真的看到這一幕後,依然心痛如絞到無法接受。
“婉婉!”
“婉婉……”
“師姐……”
公儀岚見到燕婉的屍身,也是倒吸了一口涼氣,心中一陣悲涼。
齊元白這時候也圍了過來,看着公儀嶺幽暗的目光,心覺不對,急聲問道:“究竟是怎麼回事?阿嶺?”
公儀嶺能夠一直堅持到這已經實屬不易,他眼前陣陣發黑,控制不住地跪倒在地,卻還是勉力發聲道:“先别管我……先救一救燕蓉和燕淵……他們施法時被傀儡所傷,遭到反噬……”
見他們狀态不好,紀銀靈連忙道:“現在不是追問的時候,他們的狀态很差,先給他們醫治要緊!”
公儀岚聞言,馬上招呼承悅取出丹藥,強行給公儀嶺喂了下去。
那邊燕煦澤簡單給兩個人把了一下脈搏,一人一個服下丹藥,這才松了口氣。
公儀嶺吃下藥後,才覺得身上疼痛稍微有所緩解,艱難地從石闆上站起身。而燕蓉和燕淵過了一會兒也悠悠轉醒,再度擡眼看到燕婉後,心裡一陣酸楚,登時紅了眼眶。
燕修遠見她醒來,立即轉頭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燕蓉,你說!”
燕蓉啞着聲,道:“師父,我們……我們在玄霄殿偏殿的血池裡找到了師姐,剛為師姐療傷不久,便被突然出現的傀儡打斷,少宗主與我因此重傷,這才……這才眼睜睜地看着師姐死在了那些傀儡的手上!”
齊元白詫異地看向公儀嶺:“怎麼會?!有阿嶺保護你們,再怎麼樣也不至于……”
可這麼一看,齊元白剩下的話也說不出口了。
他從沒想到會從公儀嶺臉上看到如此灰敗的面色,像是整個人都被抽幹了精氣神,遭受了巨大打擊一般,面對齊元白的疑問,竟是緊緊握了握拳頭,卻又無助地松開了去。
公儀嶺低頭道:“是我修為不夠,我沒有保護好他們,元白,不必再說了。”
承悅緊張道:“那你是在玄霄殿側殿找到的燕婉姑娘吧?”
“還有什麼好問的?!”
齊清鸢帶着哭腔,指着整座上那尹景軒道:“現在人都被帶出來了,鐵證如山,婉婉就是在他們玄霄殿找到的!當初中秋宴上把婉婉劫走的,就是他們!”
她這一嗓子,也将燕修遠的靈識喚了回來。
燕修遠當即起身,冷冷對着尹景軒開口道:“若是沒記錯的話,方才魔尊與我們商談之時,分明說的是絕無此事,怎麼到頭來,還是在你們的玄霄殿找到了我女兒?!”
尹景軒嗤笑一聲,自座位上起身道:“想不到,今日我玄霄殿内竟然如此熱鬧,先是你們幾個宗主聯起手來過來質問我們玄霄殿,現在又不知道哪裡冒出來幾個小朋友過來,在我這邊演得一出好戲,當真是好生精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