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的區别便是,每一具傀儡,竟然都能夠清晰地說出人話,而它們的表皮,也都不再像從前一個慘白如紙,而是多了幾分血色。
說這是傀儡都算牽強了,在他看來,光從它們表面判斷的話,幾乎與正常人無異!
隻有那雙眼睛裡,依然是一雙白瞳未變,勉強用作區分。
公儀岚也發現了這個情況,驚詫道:“怎會如此!”
沒給他們反應的時間,那些傀儡就已經爬出了地面,就連殿門口的大門也“砰”地一聲關上了,直接斷了所有人的退路。
公儀嶺身上的血腥氣極大的吸引了那些傀儡的注意,面前一下子撲上來了三隻傀儡。他手中歸雲掃出,劍光紛至,直接将傀儡給劈倒在地。
看見傀儡身上露出的豁口,公儀嶺心念一動,繼而大喜。
這些東西,竟然比他在側殿裡遇到的那些,更加脆弱一些!至少,他在側殿帶着人突出重圍的時候,那些傀儡可都堅硬地跟石頭一樣。
不過,雖然傀儡身上更容易傷到了,但是它們出招的方式卻越來越淩厲,身形也越來越快,甚至還學會了去撿地上魔衛兵掉落的佩劍和其他武器,來與他們搏鬥。
公儀嶺很快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
從燕婉失蹤開始,到今日也隻是過了四十五日,離七七四十九日分明還差四日,想必是他們在石室驚動機關的時候,已經被尹景軒知曉,這才暗地裡催化了禦魔幡,這才讓它少了四日,提前煉成。
但話是這麼說,少了四日會有什麼影響,恐怕連燕修遠都不甚清楚,更别說玄霄殿的人了,必然是禦魔幡上産生了什麼合理的變化,才讓他們如此笃定,已經煉成。
不管如何,這對公儀嶺他們來說都是一個好消息。
但為了防止他們再次利用燕婉的屍身做什麼,公儀嶺還是轉頭對燕淵喊了一句:“保護好你姐姐!”
燕淵哪裡想跟他說話,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單手抱着燕婉朝後退了兩步,折扇掃過之處,遍地燃起火光。
公儀嶺心中歎息一聲,環顧四周,看見傀儡衆多,衆人皆是自顧不暇,甚至燕煦澤和燕修遠為了保護自家兩個受傷的,還得看護兩側,又是大大的分神。
公儀岚隻能讓承悅去從旁策應他們,自己則是控制着徹雲劍,幫齊元白掃清周圍的阻礙。
齊元白來不及囑托妹妹一句,閃身避開旁邊的傀儡,手中飛速結印,周身狂風頓起,無數無形的符箓環繞于旁,法訣念畢,便直沖向殿内傀儡,如網一樣限制住了它們的所有行動,不讓它們出手傷人。
他大喝一聲:“阿嶺,接上!”
公儀嶺知道他的意思,雙指縱着歸雲,數道劍光閃過,割斷了符紙裡那些傀儡的咽喉。
盡管他們看起來配合得天衣無縫,但公儀嶺還是想對齊元白說一句:“太亂來了!”
這麼多符箓,全都是以他自身強勁的靈力幻化而成,而如今殿内燕淵正四處縱火,燕修遠還四處扇風,若是不小心碰到,豈不是反傷自身!
齊元白聽到他的話一愣,随即明白過來他的意思,緊張道:“清鸢舊傷還沒好,剛剛又差點遭到毒手,我這才……”
公儀嶺無奈:“還是小心些吧。”
他面前的傀儡被撂倒,轉瞬間又殺了這麼多傀儡,正座旁的尹鴻晔見他有點修為,手中長刀一轉,縱身飛躍至殿下,對着公儀嶺便砍了過來。
公儀嶺本就身心俱疲,心中正煩悶,想找個出氣的地方,見他下場,冷笑一聲:“來得正好,就怕你不下來呢!”
說罷,他擡手召回歸雲,瞬間就擋下了這一擊,一聲厲喝将他的長刀打退。
尹鴻晔沒料到他竟然能直接用劍震開自己的長刀,目露驚詫,執刀後退了兩步穩住身形後,話語間竟然變态似的多出了幾分欣喜:“哎喲,有點水平,想不到你們仙家廢了這麼多年,還能出這樣的高手?”
公儀嶺冷冷道:“少信口開河,誰不知道幾十年前我們先輩剛平定了你們一次叛亂,打不過就是打不過,還好意思說我們廢?若是我今天沒受重傷的話,你能在我手上堅持三招嗎?”
“夠嚣張!”
尹鴻晔嗤笑一聲,提着刀又沖了上去。
公儀嶺恨不得直接赤手空拳,狠狠教訓尹鴻晔一頓,可也心知剛剛才經曆一場惡戰,自己現在的狀态實在不佳,在這樣靈力匮乏、心緒不定的情況下,硬碰硬肯定不是尹鴻晔的對手,努力克制住了自己。
不遠處的紀銀靈擔心公儀嶺受傷吃虧,手執叱靈琴,旋身打飛兩側傀儡,立刻撫上琴弦,向尹鴻晔掃出一道利刃。
尹鴻晔剛揮刀要砍,餘光就瞥見了破空而來的音刃,不得不向後一個翻滾避開。再度起身之時,嘴上已經叫道:“什麼意思?一打一還叫幫手!”
公儀嶺心中絲毫不敢松懈,全神貫注地盯着尹鴻晔的一招一式,根本無暇顧及他說了什麼,飛快地閃避着對方的攻勢。
尹鴻晔見他隻閃避,并不打算反擊,手上攻勢也越來越猛,逼得公儀嶺避無可避。
公儀嶺不得不揮劍扛住他的長刀,趁着他露出破綻,反手劈向他的腰間,令尹鴻晔不得不倒退幾步,穩住身形。
他看着面前被自己擊退的尹鴻晔,鎮定自若道:“還以為你有幾分本事,我看也不過如此!”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