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狻猊皮糙肉厚,雖然這樣的傷口隻是皮外傷,但對它來說已經是極大的恥辱,在無定涯邊使勁翻滾搖擺着身子,想要把公儀嶺甩到懸崖下面去。
公儀嶺并未如他所願,從歸雲下面倒翻了上去,足尖輕點劍身,飛到了青狻猊的後背上,随即召回歸雲,劍氣淩厲,劃開了青狻猊的後背。
他這一下靈力彙聚,劍氣威力巨大。青狻猊後背被劃了一道極深的口子,血液狂流不止,當即痛得嘶嚎起來,在地上打了許多個滾,卻也沒能把公儀嶺給甩下來。
公儀嶺卻在此時詫異地發現,自己的行動仿佛變得越來越快了,不論是在青狻猊的後背上躲避它尾部的掃蕩,還是在無定涯邊追趕,都變得遊刃有餘起來。
如此試探了一炷香的時間,公儀嶺也算是終于确定了一件事。
并不是他的速度變得更快了,而是青狻猊的行動變慢了。
按道理說,像青狻猊這樣的上古神獸,雖說平日裡喜靜不喜動,但如果真打起來的話,也不可能就這麼點時間便力竭,與他們這樣耗上個三五天也是有可能的。
所以在黑石鬼玉提升了自己的修為以後,公儀嶺打的也是一個速戰速決的算盤,想辦法将青狻猊的四足砍傷,再用無定涯邊被它扯壞的石鍊把它捆起來,交還給紫陽宗。
可他卻完全沒想到,青狻猊在身上受了兩次傷以後,竟然顯得有點虛弱起來,哪怕是追趕他也看起來有些力不從心。
在他思考原因的時候,場外燕蓉還在與他大喊:“公儀嶺!不要打它的緻命處!”
雖然公儀嶺不知道他們外面的人有沒有看出問題,但還是大聲回應了燕蓉一句,表示自己心中有數。
在青狻猊的背上不好待,公儀嶺在劃傷了它以後,就急速從那兒跳了下來,一邊與青狻猊追逐,一邊開始想如何用石鍊控制它的行動。
石鍊分布在左右,各有長長的兩條,之前分别用來捆住青狻猊的四肢。公儀嶺在地面上疾馳,先行将它引到了右邊。
歸雲劍出,一劍刺傷了青狻猊的右足。
它奔跑的身形忽然踉跄,吃痛後險些栽倒在地上,還未等它調整身形,左足也被劍身所傷,竟然直接跪倒在了地上,發出一聲震響,頃刻間讓無定涯兩側的山石滾滾。
這樣的時機,公儀嶺早已等待了多時,他手中握着的兩條石鍊飛出,宛如靈蛇一般将青狻猊的前肢給捆了起來。
外面的人看見這一幕也放下心來,事情演變到這個份上,看來大局已定,這青狻猊再也掀不起什麼波濤來了。
隻有公儀岚還緊緊盯着戰況,一刻也不敢松懈。
雖然青狻猊前肢已經被控制住了,但它現在離另一邊的石鍊極遠,若是公儀嶺沒能趁着此時将它的後肢也給捆住的話,那可能下一刻青狻猊就能直接掙脫開那些石鍊了。
公儀嶺并沒有給它這樣的機會。
經過他手的所有石鍊全都被他傾注了仙力,一旦捆上便極難掙脫,加上青狻猊本就受傷,這樣澎湃的仙力隻會帶給它灼燒刺痛的感覺,隻要越使勁,石鍊捆得也更緊了。
歸雲故技重施,再次傷了青狻猊的後肢,見它并不老實,還在它的身上又補了幾劍。而公儀嶺也在這瞬間從右邊石壁飛馳到了左邊,硬生生扯斷了那兩條石鍊。
原先青狻猊還在企圖橫沖直撞,下一秒公儀嶺手中石鍊就已經飛出,與前肢的兩條相互彎曲纏繞,最後他的手憑空做了一個收拉的動作,那青狻猊便轟然倒地。
公儀嶺自半空中落下,看着還在地上翻滾掙紮的青狻猊,心中唯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這樣又不能殺又不能下狠手,還得想辦法把它制服的神獸,他再也不想打第二遍了。
所有人屏息凝神看了半晌,直到這神獸被收緊的石鍊逼得再也動彈不得之後,才完全安下心來。
齊元白後怕道:“幸虧沒事,幸虧沒事。”
司月吟也給公儀岚遞了塊帕子:“沒事了,先擦擦汗冷靜一下吧。”
公儀岚這才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額間沁出多少汗珠,低聲對司月吟道:“多謝你了,月吟。”
燕修遠已經安排燕家兩人去妥善處理青狻猊,而善承和玄微兩位長老在這時也撤下了外面的結界屏障,一瞬間就有無數弟子湧入了無定涯邊,擔心的擔心,害怕的害怕,圍着自家宗主準備療傷的療傷。
公儀嶺不敢大意,從結界裡面出來以後,剛收起了結界就讓燕修遠給補上了一個紫陽宗的結界,随後便看見紫陽宗的弟子們進了結界,合力把青狻猊轉移到關押的地方去了。
黑石鬼玉的力量在逐漸消退,公儀嶺每一步都開始走得搖搖晃晃,最後膝蓋一彎半跪在地,全靠手中歸雲劍勉強支撐,才沒有完全倒下去。
這一戰下來,他也沒有讨到多少便宜,不僅前後都受了傷,還因為黑石鬼玉猛然激增的修為消退,現在便有些疲勞過度,腿都軟得站不起來了。
雲靈山衆人本就在結界外急得團團轉,奈何人山人海根本無法看清裡面的戰況,好不容易等到結界撤下,立刻狂奔過來将人圍住,叽叽喳喳問起狀況來了。
“宗主和二師兄受傷了!”
“身上都是血!誰帶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