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儀嶺聞言,怒極反笑。
“笑話,我何時用石頭操控青狻猊了?照你的意思,是我控制它發狂,再利用黑石鬼玉将它制服?你是覺得我閑得慌,特意來摻和你們紫陽宗神獸的事情嗎!”
燕蓉在這時也道:“少宗主,事情還沒查明,今日暗中召公儀嶺前來,是為了調查此事疑點,并非興師問罪。”
燕淵瞥眼看向燕蓉,依舊面不改色:“查?還有什麼好查的?師姐,咱們已經查過一輪了,完全沒發現任何線索能證明青狻猊是在誓師大會之前中的毒,從誓師大會之後,唯一有可能下毒的就是他公儀嶺!隻有他與近身那青狻猊打了那麼久!”
公儀岚冷冷道:“燕淵,說話也要講證據,青狻猊如此難對付,阿嶺他何必以身犯險,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冒着被神獸打死的風險給它下毒?他若是做了什麼手腳,我們早就該看見了!”
“黑石鬼玉是在他手上冒出來的,誰能保證不是這上面的邪氣侵擾了青狻猊,才導緻它暴斃?何況,公儀嶺拿着它也不是一日兩日了,難道不知道黑石鬼玉的作用?你們怕是還不知道吧,當時在玄霄殿偏殿裡,他就曾經拿出了此物,帶着我們進去!”
燕淵話音剛落,兩邊紫陽宗的弟子們都開始竊竊私語起來,就連燕蓉也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
哪怕她明知這塊石頭幫了他們,卻也無法替他辯解黑石鬼玉到底有什麼作用,這才刻意對宗門内的人隐去了這段沒提。
沒曾想,燕淵竟然在這樣的時候舊事重提。
“竟有此事?”
燕修遠也是第一次聽他說,訝異道:“淵兒,你将此事細細說來。”
“當日尹鴻宣帶我們前去偏殿,自己卻被迷藥迷倒了,那偏殿門口和血池入口都被尹景軒設了結界和機關,我們便是靠這塊石頭進去的。此事,師姐也是知曉的。”
燕修遠的目光不出意外地移到了燕蓉身上:“燕蓉,淵兒他說的可是實情?”
燕蓉無奈道:“是實情,但是光靠這個,我們也沒辦法去證明黑石鬼玉會不會對青狻猊有影響。”
“師姐,九宮青狻猊的死狀你也是親眼看到的,渾身傷口流着黑血,身上還有黑氣纏繞,這難道不是因為他那塊黑石鬼玉嗎?!”
公儀嶺平靜道:“那還真不是,我刺中它的時候,分明還流着赤金色的血液。”
“不是你的話,那你如何解釋持有黑石鬼玉的事情?總不會是借了尹鴻宣一次忘了還了吧!”
公儀嶺平靜道:“日後我自然會還回去。”
公儀嶺說完這句話,隐隐便聽到了旁聽的那些人發出不言而喻的嗤聲。
一位弟子冷聲道:“哦?原來事情竟是這樣,不知道的還會想,你一個雲靈山的人,怎麼跟他們玄霄殿的殿下扯不清楚……”
“一派胡言!”
公儀岚根本沒理他們旁邊這些弟子如何說,直接對燕修遠道:“燕宗主,此事疑點重重,尚未調查清楚,如何能夠妄下定論?阿嶺是我們雲靈山的人,連證據都沒有,怎能說問責就問責?現在當以大局為重,此類事情,我看不如等日後再議。”
燕蓉也忙不疊站起身:“師父,我覺得公儀宗主說得有理,現在大戰在即,并非是追究這件事情的好時機,還容易引得各宗門間離心。不如等之後詳查,抓住兇手後再細細追究。”
燕修遠沉默了片刻,道:“那就将此事延到之後再議。燕蓉,其他宗門的弟子現在傷勢都怎麼樣了?”
燕蓉道:“應當已經無礙……”
話未說完,燕修遠便忽然察覺到異動,猛然站起身。
衆人不明所以,見自家宗主忽然起身,面面相觑,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
正在這時,紫陽殿外突然冒失地闖進了一人,手中執劍,速度極快。
公儀嶺見此人背光而來,身形熟悉,待他走近細看,才發現這人一身紅衣,竟然是公儀承悅。
“承悅?”
一見來人,公儀岚面色微變。
承悅向來靠譜,在宗門裡又是個知禮守節的人,除非是出了大事,否則絕不會這樣拿着劍貿然闖進來。
紫陽宗的弟子有些并不認識他,看到他這樣殺氣騰騰地過來,隻當是他們雲靈山的人來紫陽殿劫人。
有的弟子立馬站起了身,手中已亮了法器,呵斥道:“什麼人?!竟然敢擅闖紫陽宗議事!”
公儀岚見承悅的劍尖還在淌血,意識到不對:“承悅,怎麼回事?”
燕蓉認出了人,對下面差點施法開打的弟子們厲聲道:“全都放下法器,不要輕舉妄動!”
燕蓉的話對他們來說十分管用,下面衆弟子聽到師姐這麼說,遲疑了片刻,還是暫且垂下了拿着法器的手。
旁邊的弟子們如何對他兵刃相向,承悅全都視而不見,直接顫着聲開口道:“宗主,出事了……是玄霄殿的人,打進來了!”
他剛說完最後一個字,紫陽殿正座上站着的那人已經疾步飛身出了大殿,動作快到隻留下了一道殘影。
燕煦澤隻愣了片刻就反應了過來,對所有人大喊道:“還愣着做什麼?快跟上去啊!”
衆人如夢初醒,魚貫湧出大殿,一路追了出去。
這一出去,大家才驚覺事态嚴重,紛紛擡頭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