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言挑撥離間的意味明顯,公儀嶺立刻明白了過來,大怒道:“上次你丢給他陣法圖,就是故意為之,想要借刀殺人吧!”
尹景軒笑得意味深長,鎮定道:“公儀宗主,你又怎知你的好弟弟,并沒有為我偷盜陣法圖呢?現在來與我興師問罪,未免可笑。”
公儀嶺在心中痛罵了他千百遍,面上卻看不出絲毫變化,依舊寒聲道:“沒人比我更了解他,他斷然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他的話在尹景軒看來,十分地蒼白無力,他毫不客氣地嘲笑道:“你相信又有何用?你看這些仙家的人可有信你們?現如今,你還要與這些殺了你弟弟的兇手們并肩作戰,我可真是同情你!”
公儀嶺不為所動:“妖言惑衆。”
他周身靈力更盛,朝尹景軒攻過去的每一下都彙聚了十成十的靈力,饒是尹景軒也不得不忌憚幾分。
他隻與公儀嶺正面交過手,并未與公儀岚交過手,自然不清楚真正的公儀岚是什麼樣的出招習慣,隻覺他們兄弟二人師出同門,因此招式也有類似之處,并未細思。
何況公儀嶺劍劍直指要害,逼得他連召喚傀儡的時間都沒有,隻能全力與之相抗衡。
“哼,妖言惑衆又如何?我兒正是死在你們仙家手上!若非上次被公儀嶺重傷,我等斷然不會收兵撤退,早就攻占了你們仙界!既然現在,你的親弟弟也死了,這殺子之仇便算是扯平了。”
公儀嶺怒從心中起。
扯平了?真是好一個扯平了!
如果不是他們偷盜禦魔幡、劫走燕婉,放出平陰島的妖邪,他的爹娘怎麼會死?他的大哥又怎麼會死?仙家的那麼多人又怎麼會在大戰中喪命?!
手上劍勢驟然兇猛,尹景軒心頭一陣冷笑,知道他這是被自己激怒了。
一旦被激怒,劍招就極易受到影響,也就容易露出破綻,尹景軒正欲找到這樣的破綻進行反攻,将他一擊緻命,身上魔氣暴起,手中兇刀瞬間再次蓄滿力量,朝着公儀嶺狠狠攻去。
公儀嶺擡劍堪堪擋下面前之人的攻勢,猛然聽到旁邊那白衣女子大喊道:“公儀宗主!切勿被他擾亂心神!”
手中徹雲劍蓦然冰涼,宛如一股寒流将他全身覆沒,劍身上靈氣四溢,與他自身的靈氣交彙起來,如一陣清風掃過靈台,令他猛然清醒過來,驚出一身冷汗。
與此同時,他的耳畔宛如響起當初公儀岚對他說的話。
“阿嶺,用劍之時應當集中注意力,心無旁骛,方可應敵。”
呼吸驟然平複,靈識一掃清明。
再出招之時,公儀嶺的攻勢俨然又迅猛了幾分。
見他恢複正常,紀銀靈也松了口氣,繼續凝神彈琴,從旁策應。
尹景軒詫異于他這一瞬間的變化,眼看計策失敗,不得不咬牙應對,同時也對旁邊的紀銀靈忌憚了幾分。
先前他也曾聽說過六弦閣新上任的這宗主,旁人隻道這是個凡人女子出身,這才叫他對紀銀靈有些大意輕敵,卻沒想到此人修為竟也如此高深,與那位先宗主相比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若是一直任由紀銀靈這樣彈琴的話,尹景軒想要一對二,并不占上風。
趁公儀嶺劍招間隙,他擡手再次喚出傀儡去糾纏紀銀靈,想要在紀銀靈無暇看顧的時候先行将公儀嶺拿下。
誰知紀銀靈早有準備,他召喚出來的所有傀儡和妖邪之物,到她面前不是被音刃斬斷就是掉下殿頂,即便是在與妖邪對敵的情況下,依舊能極好地照顧到他們兩個人之間的戰鬥。
尹景軒心中驚愕,不得不重視起了紀銀靈此人。
他架着公儀嶺的劍,猛然發力,那強勁的魔氣直沖公儀嶺面門,令他側身閃避開來。
誰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眨眼的功夫,尹景軒就甩手朝紀銀靈那邊丢出了刀。
這樣近的距離,紀銀靈避無可避,隻能起手以全部靈力将這把刀給攔了下來。
公儀嶺心知不妙,想要重新驅使徹雲劍與他過招,卻見他竟然趁紀銀靈擋刀之時,彙聚了法力,直攻紀銀靈的那把叱靈琴!
“紀宗主!小心!”
公儀嶺大喝出聲,想要讓徹雲劍提前将他的法術給打斷,盡管他出手已經極快,卻還是遲了一步,眼睜睜看着紀銀靈的踏雪叱靈琴發出一聲巨大的炸響,下一秒,他就見琴弦被硬生生催斷,連帶着紀銀靈也因此波及,踉跄着往後退了幾步,跪倒在地,嘔出一口鮮血。
沒了琴聲加持,尹景軒笑意更深,對公儀嶺打得也就更利索了。
法器被廢,多少也會影響仙人的靈力。
公儀嶺隻能慶幸琴身無礙,隻是琴弦被斷的話,他們六弦閣定然是有辦法給修複的,他見紀銀靈狀态不佳,也隻後面的戰鬥她恐怕難以幫上什麼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