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蘇在聽到孟陽那樣問以後,心裡就知道自家宗主肯定會親自試藥,隻不過真的聽到了她這樣說以後,白蘇還是十分擔心,欲言又止了很久,才小聲道:“宗主,若是魔族的東西有問題,您擅自服藥的話,後果不堪設想啊!”
孟陽聽了,也意識到了自己說的話欠妥,有些懊惱。
兩邊都是他曾經的朋友,他也為難得很,左看看右看看,也不知該勸誰,一下子沉默下來。
公儀嶺看她們的樣子,又聽了兩人的話,也猜出來了他們在為難什麼,也是無奈。
青花谷的人不知道他就是公儀嶺,自然也就不知道黑石鬼玉再怎麼樣也不會害了他,難怪孟妙意會主動開口攬下此事了。
公儀嶺之前欠了孟妙意不少人情,這種時候,也不會真讓她冒風險。
“孟宗主,我現在中毒尚輕,便由我來試藥吧,等試過以後無礙,你再用不遲。”
孟妙意怔愣道:“這……”
公儀嶺見她猶豫,又道:“我既中毒不深,要是喝完真有什麼意外,也還有靈力能夠與之抗衡,不會有事。你現在要是再因此傷了身子,恐怕就不好了。”
公儀嶺說的也是有理有據,合理地找不到一點讓人反駁的地方,孟陽心裡還是為青花谷的将來打算着的,很容易接受了他的說話,開始做起孟妙意的思想工作。
好說歹說了一番,孟妙意也算是讓了步,松口道:“那你先喝一部分看看效果,等喝完讓我來把個脈,要是沒問題的話,就再繼續喝完吧。”
商議完後,孟妙意也是擡手打開了鼎爐,而桌案上的兩個木碗也随着她的動作,直直朝着鼎爐的方向飛去,在裡面過了一圈以後,又重新回到了桌案上,那木碗裡已然盛了深棕色的藥汁,隐隐還能看見往外冒着黑氣。
兩個碗内的分量被她拿捏地極為準确,是将原本一碗的量一分為二,防止公儀嶺一個沒注意就給全喝了。
孟妙意凝視着身旁戴了半張面具的人,說起來,這半張面具,當初還是她親手打的,覆蓋在那樣一張臉上,無端端就會讓她回憶起故人來。幾日相處下來,有的時候就連孟妙意也難以分清,恍惚間隻當自己是勞累過度,連人都會錯認了。
雖然公儀嶺與她也隻是點頭之交,甚至之前還有些小矛盾,但她也清楚,公儀嶺不算是什麼十惡不赦的人,如果可以的話,孟妙意也希望他能夠活過來,再怎麼說也不該是那樣的結局。
出神片刻後,孟妙意的神色又恢複如常,對着他沉聲道:“公儀宗主,請。”
不管他們答不答應,公儀嶺也早就打定了主意打算自己喝了這兩碗藥,不等孟妙意說完,公儀嶺就已經拿起了木碗一飲而盡。
他這樣果斷,孟陽不自覺地緊張起來。一碗藥汁剛剛下肚,孟陽立刻伸手扣住了公儀嶺手腕,準備查看他的身體狀況。
孟妙意則是對孟陽輕輕搖頭:“這藥才剛喝下去,應該沒那麼快起作用,現在把脈怕是無用。”
她的注意力全都放在觀察公儀嶺的神情上了,更在意的是他喝完會不會有什麼不适的感覺,這樣的話,也方便她及時調整解藥。
事實上,公儀嶺喝完第一碗後,壓根沒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的,隻是覺得這藥汁喝起來苦了些,沒過多久,五髒六腑反而生出了些清涼之感,像春風拂過湖面般舒适。
孟妙意沒在他臉上看出什麼異樣的神情,過了一分鐘後才問道:“公儀宗主,你覺得如何?”
公儀嶺放下木碗,對她點了點頭:“我沒覺得有什麼不對的,這解藥應該沒問題。”
孟妙意微微松了口氣,瞧着他又二話不說喝下了第二碗藥汁。
這一次為了謹慎起見,孟妙意和孟陽等待了五分鐘才試探性地開口問他:“現在覺得還行嗎?”
公儀嶺依舊是神色自若地答複他們。這兩人等了這幾分鐘,見他的确沒有什麼問題以後,就知這第一步算是成功了,心中總算能稍稍高興了些。
雖說現在還看不出這個解藥有沒有功效,但人喝下去沒有什麼副作用的話,不管有沒有用,總能夠先試上一試。
孟陽這邊沒給他把脈,公儀嶺自己卻不忘時不時擡起手腕看看自己的淤青有沒有退散開來。至于孟妙意那邊,白蘇和孟陽見公儀宗主喝下去都沒事了,于是也就不再勸阻孟妙意,好好地替她盛了藥汁,讓她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