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甘意強行拉着依舊迷迷瞪瞪的竺源趕上了最後一趟不會遲到開學典禮的校車。很顯然,最後一趟校車上已經沒幾個學生了。
甘意匆匆趕上校車,才氣喘籲籲地對身邊的竺源說:“竺同學,你是真不怕遲到啊?”
竺源跟着甘意的腳步坐在甘意身邊,閉着眼睛,語氣中卻沒有一絲畏懼的意思:“怕啊。”
“那剛剛幾點了,你還在床上?”甘意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回憶着剛剛自己正打算出門,結果發現舍友還在床上的心情,着實複雜。
“不想起。”剛說完這三個字,眼睛被反射過來的太陽光微微一閃,竺源眯着眼睛看向遠處引人視線的建築。
聯邦第一軍校的大禮堂從外觀來看如同一隻翺翔的雄鷹征戰于天空,剛剛閃過竺源眼睛的光線正是鷹頭閃亮的眼睛反射出來的太陽光。
竺源看了兩秒,又閉上了眼睛。
校車剛剛停穩,甘意拉着絲毫不着急的舍友沖向大禮堂的側門,看着大多數已經坐好在座位上的學生,甘意急匆匆地走到昨晚排好發出來的座位旁,把自己的舍友塞到另一個位置上。
竺源靠在凳子上以後,才擡眼打量了一圈:聯邦第一軍校的大禮堂内部和它的學校的裝修風格完全一緻,簡潔大方,一目了然;正前方是一排仿木質的長桌,桌上擺着參會領導的牌子和相同品牌未開封的水。
大禮堂的椅子按特定的順序整齊地排列開來,座位逐漸升高,确保禮堂觀衆的視野,這是讓有最嚴重強迫症的人員都看起來異常舒适的裝修。
竺源掃完了四周,又閉上了眼睛,但強大的精神力帶着源源不斷的聲音傳入竺源耳朵裡。
“哎哎哎!你看到了嗎?那個牌子,上面寫的是墨紹鈞少将!”
“傳言居然是真的!”
“S級哨兵作為我們的軍訓教官,我的天哪!這誰敢想?”
“别高興太早了吧?據說墨少将很嚴格的。”
“那我也願意啊!”
“學校論壇上學長也說了,墨少将可兇殘了,我們可能要倒大黴了!”
“哎,今年軍訓的我們好難啊......”
竺源沒有睜眼,控制着精神力緩緩收回,昨晚在實驗室折騰新藥劑折騰到淩晨五點,現在困得隻想準備再次進入睡眠模式。
“來了!”
“快看啊!”
“真的是墨少将!”
......
竺源本來已經在睡着的邊緣試探,結果被瞬間躁動起來的聲音打消了大半睡意,一時間頭疼的要命,微微皺了皺眉,掙紮了兩秒,還是按照自己的心意沒有睜眼。
下一刻,教官進場,強大的精神力在不經意間便壓制全場,細細碎碎的聲音瞬間消失不見。
相比于其他人感覺到的呼吸困難,竺源隻是感覺有哨兵的精神力飄過,像是春日的清風帶着微微細雨劃過身邊,耳邊的聲音瞬間消失的幹幹淨淨。
竺源感覺到這股精神力有些舒服,但也沒打算找找精神力的主人,幹脆借着這股安靜的時間抓緊時間打算進入睡眠模式。
台上,如今的聯邦第一軍校校長,姜逸,A+級哨兵,從外表來看是一位看起來格外慈祥的白發老爺爺。在感受到台下瞬間的變化後,依舊是一副平和的模樣,端着從不離身的茶杯,坐到了大禮堂台子的中間位置。
第一軍校的開學典禮就像跟它禮堂的裝修一樣以簡潔著稱,曆來學校領導講話隻說重點,不到一個小時就走完了所有流程,但每一句話都引得台下大多數學生熱血沸騰,大多數同學都對接下來的大學生活,尤其是得知是墨少将的隊伍來帶大一軍訓這件事又多了幾分期待。
開學典禮完畢,憑借着強大的精神力,台上的教官都注意到了一個長相和行為與周圍格格不入的學生,潘碩最終還是沒忍住悄聲對旁邊的校長問:“您知道那邊個新生嗎?從典禮開場一直睡到典禮結束,什麼時候聯邦第一軍校也收這樣的人了?”
姜逸捧着茶杯不動如山,慢悠悠道:“他是走特招名額進來的。”
另一邊的肖少軒有些震驚,在剛進場的時候精神力逸散導緻的壓力下,不少同學其實在整個開學典禮過程中都沒緩過來,這個“特招生”還能繼續像無事發生一樣睡下去。
但潘碩沒想那麼多,在第一軍校走特招名額進來的,基本上就等于走後門。于是帶着些兇意咧嘴一笑:“我會讓他知道,聯邦第一軍校不是那麼好進的。”
姜逸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眼神中微微透露出幾分憐憫,就是不知道這憐憫是對誰了。
甘意出了大禮堂大門,和大多數周圍的同學一樣,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拍了拍胸口:“教官的精神力也太吓人了,明明我也是A級,但還是被壓到喘不過氣來。”
“你怎麼沒事?”甘意神色複雜的看向竺源,身旁的人在自己旁邊睡了一個完整的開學典禮,哪怕台上教官看向他的眼神都帶刺了,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難道這就是S級向導的厲害之處嗎?
竺源打了哈欠,微彎的眼角帶着一滴淚花,答得牛頭不對馬嘴:“還好啊,挺安靜的。”
甘意滿臉就是無話可說四個大字。
竺源看了看甘意,慢悠悠抛下一個驚天大雷:“你也不太想要軍訓吧?那不如我們組隊去下午的挑戰賽吧?”
“你不是在開玩笑嗎?!”甘意驟然升高的聲音讓周圍的同學投來不少目光,甘意很快捂嘴,不好意思地笑笑,随後死死地盯着竺源。
竺源看向甘意,沒有說話,但眼神裡寫滿了:“你覺得我在開玩笑嗎?”
甘意感覺自己的額頭的神經狠狠地跳了兩下,自己這到底遇上了一個什麼舍友啊?!
典禮結束,新生零零散散地達到了操場上,很快就被趕來的教官整理好了隊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