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次祥連連擺手,表明自己不是這個意思。厲子饒這才臉色好看了些,仰望着那件依舊聖潔的冠羽,眼神有一瞬的渴望:“它曾是神的冠冕,隻不過後來被一群無恥之徒騙了過來。”
進來後一直安靜的舟淩突然出聲:“你應該是第一次見這東西吧,為什麼會對它這麼清楚?”
榆次祥也懷疑,但他不敢問,這會悄咪咪瞥着厲子饒,好奇他能給出什麼答複。
隻見厲子饒翻了個白眼,右手一指:“你們都眼瞎了嗎?那麼大一本書看不見啊?”
順着手指的方向,榆次祥還真的看見了一本書,他驚奇地走過去,表情滿是不可置信:“還真有一本書,剛才怎麼沒看見。”
書的封面是一種五彩斑斓的黑色,上面寫着兩行飄逸的字體,應該是書名,但他完全看不懂,他撓撓頭将書交給了厲子饒。
“師父,這上面寫的是什麼啊?”
厲子饒似乎是嫌棄他的智商,搖了搖頭,但還是讀了出來:“神迹啟示錄,敬獻所有曾為明天奮鬥過的人。”
“聽上去很有故事感,所以這是什麼意思?”
對于他接二連三的問題,厲子饒已經很不耐煩了:“管那麼多幹什麼,隻要知道冠羽對我們很有用就行了。”
榆次祥讪笑一聲,去到了禁懸那邊,剛好與舟淩擦肩而過。
她看着那本書,微微偏了偏頭:“你是從哪找到的?”
厲子饒叉着腰:“剛才不是說了嗎?它本來就在那,你們沒一個人看見嗎?”
舟淩沒有回答,抽出他手中的書翻看起來,厲子饒也沒管她,趴在裝着冠羽的罐子前,琢磨着該怎麼将它弄出來。
一時之間,富有節奏的“嘩嘩”聲成了房間裡唯一的聲響。
榆次祥再次看了眼厲子饒的方向,對着禁懸小聲說着:“大佬,我們要幫他打開罐子嗎?”
禁懸敲了敲透明的罐體,裡面不知名的塊狀物體似乎顫了顫,灰色的粘液沿着罐壁淌下,落到底下一灘長滿眼睛的肢節上。
這裡所有的罐子裡都是這種不知名的物體,唯獨左邊最中央的罐體裝載着神的冠冕,這絕對不是巧合,更像是有意為之。
另一邊,顧亦憐從罐體間的縫隙裡找出一本實驗記錄,紙張布滿灰塵,顯然已經遺落許久,又或者它是被什麼人刻意藏在此處。
顧亦憐翻開一頁,墨色的字迹很工整,書寫的人完全将實驗記錄當成日記在寫,右上角還标注了當日的天氣情況。
【3月8号,天氣晴轉陰,冠羽轉化實驗進展受阻,我試了很多種材料都沒達到最初的轉換率,難道真的像他們所說,那份未知的材料是神的血脈,如果真的是這樣,我又該怎麼辦,神已經幫了我們很多,忘恩負義這種事真的有人能做出來嗎?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最初的轉換還能維持一段時間,隻要大家齊心協力,困難總會過去的。】
工整的記錄一直持續到次年1月26号,期間轉化實驗毫無進展,零零散散的記錄保持着之前的風格,平淡簡潔,讓人一眼就能看出當日發生了什麼事。
但在1月27号的記錄中,字迹卻突然變得淩亂,大片的紙張被墨色暈染,皺皺巴巴的很難辨認,顧亦憐眯眼看了好一會,才看出寫了些什麼。
【1月27号,天氣...我不知道,已經過去了多久了...我也不知道,那就當今天是27号吧,外面很吵很亂,到處都是哀嚎,詭異的是,我居然聽到了雨聲,這麼吵我居然還能聽到雨聲......所以我也要開始了嗎?......】
【實驗還是沒有成功,現在已經來不及了,神不會再來救我們了,哈哈,是我們活該,不對,是那些畜生活該,他們欺騙了所有人,他們才應該去死,才應該永遠待在地獄...但他們也是人的一員,神會不會認為我們都是一夥的......哈哈,無所謂,一切都結束了。】
筆迹在此斷開,突兀留下延伸至底部的劃痕。
旁觀的榆次祥驚呼一聲:“這就沒了?不是,之後發生了什麼啊?”
禁懸擡頭望向那件冠羽,聲音有些輕:“記錄的人變異了。”
“變異?變成了什麼?”
榆次祥突然一拍掌心,滿目震驚:“難道說......”
顧亦憐點頭,語調平靜宣判了那場異變的結局:“外面的那些怪物曾經都是人類。”
他又往後翻了幾頁,突然出現了一頁布滿劃痕的紙張,筆迹較之之前更為淩亂,墨迹也時斷時續輕重不一,完全辨認不出信息,但僅憑前面的記錄他們便能知道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麼。
很明顯,被稱為觀衆的怪物在以前都是人類,他們應是遭遇了一些不尋常的事情,而神救了他們,但人中卻出了叛徒,他們背叛了同族,也背叛了拯救他們的神,時間到了,他們的災難便降臨了。
但與記錄中不同的是,神依舊救了他們,即使被背叛,祂依舊不忍,不然所有“人”都該在那場災難中失去理智,從而自取滅亡。
榆次祥梳理着僅有的線索,突然靈光一閃:“你們還記得任務信息的最後一句話嗎?”
禁懸垂着眼,神情有些肅穆:“神曾祈願,願你們沖破桎梏,重返人間。”
“對!就是這句!我原以為這句話是對我們說的,但現在看來,這句話不僅僅是對我們說的,如果那些觀衆以前真的都是人類,那這句話也是神對他們的祝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