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連自己的人生都過不好,還如何去幫助别人呢?
但西緒顯然和他不同,西緒是那種即便自己的人生一團糟,也如飛蛾撲火般地幫助其他人的人。
真是一個奇怪的人。
這個被迪倫當作奇怪的人隻是覺得怎麼這一天會這麼困呢?仿佛長久以來的疲憊在這一刻達到了頂點,之前的他本可以通過儀式驅逐這些疲憊感,但今天竟然疲憊到連使用儀式的力氣和精力都沒有了。
太奇怪了,西緒簡直要以為自己剛剛吃的晚餐裡下了毒。
不過他的理智清楚地告訴他,不是飯菜的問題,隻是他的身體和他的靈魂分離,他的靈魂自由地唱歌,但是他的身體卻疲憊地癱倒在這裡。
西緒本應該向自己疲憊的□□認輸,就此而沉睡。
迪倫注意到了西緒的異常,走近西緒關心地問道,“你怎麼了?”
西緒的語氣裡也帶着顯而易見的疲憊,他的眼睛微微眯着,又不斷地向上睜着,似乎在不斷地讓自己清醒着,但卻失敗了,“我真的好累,真的好困。”
太稀奇了,迪倫簡直都要自己懷疑自己是不是給西緒下了什麼藥才導緻他變成這樣,不然真的很難解釋西緒現在身上發生的異常。
西緒打量着周圍的環境,嘟囔道,“好像也沒有什麼異常發生,是有什麼污染到了這裡嗎?這也太奇怪了。”
在迪倫細心觀察周圍環境的時候,西緒說了一句,“讓我睡一會兒吧,就在這裡,謝謝。”
西緒不在乎剛剛被擦好的餐桌上似乎還殘留着污漬,就這樣趴着睡着了。
輕微的鼾聲響起,看來他真的是疲憊到了極點。
迪倫看到這個畫面,覺得有些好笑,進入自己卧室當中,拿出了一床薄被輕輕地蓋在了西緒的身上。
迪倫隻是坐在了西緒的對面,靜靜等待着西緒蘇醒。
等到西緒蘇醒過來時,隻看到坐在自己對面的迪倫正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如此鄭重。
迪倫從出神的狀态中清醒過來,見西緒蘇醒用一雙能夠蠱惑人心的眼睛看着自己。
也不知道為什麼,迪倫在這個時候揉着自己的眼睛,裝作一副輕松的模樣,或許隻是為了逃避西緒看着自己專注的眼睛。
在迪倫做這個動作的時候,西緒提到了重要的一件事,“我申請的一件重要收容物即将到達馬耳島,或許我會得到我想要的關鍵信息。”
西緒并沒有提到關鍵信息是什麼,迪倫猜測這并不是自己應該知道的隐秘消息,于是便也沒有多問,隻是點了點頭,“這也好。”
就到西緒想要站起時,他肩頭的薄被就要滑落,迪倫馬上注意到了這一點,立刻伸出手去想要扶住西緒的肩頭,他和西緒之間的距離隔着半個手臂。
而西緒卻在此時下意識地想要抓住那滑落的肩膀上的薄被,恰好觸碰到迪倫的手。
迪倫的手比起人正常的體溫來說太涼了。
迪倫很快收回手,兩人之間的這種觸碰讓人覺得不适。
自己根本沒想完成這個任務,但卻因為這種巧合觸碰到了西緒的手,迪倫希望西緒不要覺得自己是個奇怪的人。
迪倫尴尬地道歉,“不好意思,剛剛碰到你了。”
“沒事,這沒有什麼,隻是手碰到而已。”西緒一副真的不介意的模樣,将身上的薄被收好放在了餐桌之上。
迪倫問出了心裡的話,“你總是對所有人都這麼好嗎?在你眼中人類是需要你保護的動物是嗎?你存在的唯一意義就是守護這些動物嗎?”
不難理解西緒天然擁有一種優越感,這種優越感讓西緒選擇去保護其他人,這是迪倫認為的。
西緒很奇怪為什麼迪倫提到了這個話題,按照迪倫的思路去思考這個問題,卻并沒有想明白,明明這個時候,他應該很快想清楚這些事情才對。
碰到這個人,總是讓自己暈暈乎乎的,想不清楚一些問題。
但西緒還是認真回答迪倫的這個問題,“我并沒有把人類當成需要我保護的動物,事實上隻能是我的同伴,我選擇了他們作為我的同伴,那麼保護他們便是我的職責,這就像是我的工作一樣。我除了做這件事情之外,也沒有什麼擅長的,也沒有什麼可以去做的事情了。比起讓人恐懼的死亡來說,如此按照自己的方式存活着,不也是一種迫不得已的選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