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音剛歇,尖叫雞複起。顧希宵忍無可忍,掐斷所有來電,點開叮叮拉了個群就一句話殺過去:
“海叔請把語音關了,S級目标的狀态提示也關掉。”
九爺:……
肥雞:{企鵝顫抖}
嚴海:已關。
李炎跟着發了條語音:“發生了什麼?高燒提示瀕死?直接送醫院吧?”
李蓮花聽後懶懶問:“系統說我快死了?你能不能把我的話也發給他們?他們聽不到我的聲音,一時半會兒恐怕不會放過你我。”
顧希宵點頭道:“可以發語音,你說吧。”
那人即以清朗明快的聲線道:“抱歉,深夜打攪情非得已,在下正運功散熱中,絕無性命之憂,諸君切勿挂懷。顧科正為我護法,如無要事煩請勿擾。”
九爺:“好,李先生保重。”
肥雞:{雙手合十}
嚴海:{贊}
李炎:{贊}
顧希宵也在心裡默默比了個贊。天下第一的元神主子則靠着頭枕閉上眼,恢複了懶散低音炮:“開車吧,另外這車上有水嗎?”顧希宵趕緊找了瓶礦泉水擰開遞給他。
路虎一路超速狂奔,半個小時後抵達南陽苑。見閉着眼的人呼之不應,顧希宵一時間又失心魂,忙解開安全帶撈過他的腰,隻覺這人身上燙得像火碳。顧希宵把人負在背上,進了電梯間後那人總算動了動,開口喚道:
“顧希宵?”
“我在!”
“阿顯……哥哥?”
顧希宵:……
顧希宵忍不住摸出手機,熵量已回落到14,完全不高啊,怎麼就燒糊塗了?倒是念力又升到了32,還在緩慢攀升中。顧希宵現在沒一點探究的心情,隻求李蓮花别給燒沒了。他正籌措着是否把人裝回車裡直奔醫院,那人卻道:“沒事,上樓。”
等到開門進了屋,鼻子裡剛飄進一股淡淡腥臭,把下巴埋在他頸窩裡的人又開了腔:“這麼晚了,小栗子早睡熟了,你别鬧它。等明日一早我好了,給你收拾幹淨。”
顧希宵打開客廳的燈,看見茶幾上落着幾滴白色鳥糞,樹枝搭的鳥架上串着啄剩的幹癟肉條,才意識到“小栗子”是這人給破鳥起的名字。顧希宵把人背進卧室攬上床,翻出耳溫槍輕輕探入耳道,“滴”的一聲,紅色液晶屏殺氣騰騰顯示41.2℃,他頓時血行加速,調出通話界面就要按120,又終是忍住,發了個消息給淩天的總助陳樂,詢問應對方法。
他剛放下手機,就見這八分熟的主子十分不老實,居然還想掙起來,被他死死摁住肩膀。那人半擡了眼,張口就是:“哥我錯了你别生氣,怎麼罰都可以,但别點我穴道……我沒騙你們,之前發動了揚州慢自行運轉周天,一時間熱度會更高,但不妨事。你若點我,我自無礙,你卻會受傷……”
顧希宵忙按他脈門,果覺對方體内真氣流轉,脈搏促而不衰。他以李炎的手法小心翼翼探過他的内息,咋舌之餘心下稍安,轉頭瞥見手機屏大亮,尖叫雞正在讀條,當即手疾眼快按下接聽,顧不得這是一個陌生号碼。
手機裡傳來一個熟悉的男聲:“他現在燒到幾度?”
那人見他不說話,才反應過來:“哦,我是傅雲深,陳樂把消息轉給我了。”
“剛量了體溫,41.2。”
傅雲深聞言默了默:“奇怪,沒道理燒這麼高啊。他是受寒了還是受刺激了?人還有意識嗎?”
兩者都有吧,顧希宵今晚悔得沒有一百也有五十遍。他惶惶然擡眼,正好見那人閉眼挑眉,嘟囔了一句:“多事,傅三歲又不是大夫,你找他做什麼?”
遂哭笑不得回道:“人應該是清楚的,就是說話有點……那個直接,半小時以前還正常。”
電話那頭道:“你先别慌,你表弟的體質十分特殊,他對不良反應、尤其藥物毒性的耐受度非常高,對麻醉制劑的耐藥也高得離譜,除此之外的一般藥性又比較敏感,我傾向于這是佩杜-16的正向應激反應,是一過性症狀。我的建議是先觀察,适當使用物理降溫,如果一小時後依然熱度不退,或有其他不良變化,就用退燒藥然後送協和,記得先通知我,多晚都可以,我們都會過來。”
電話那頭傳來模糊的女聲,片刻後傅雲深的聲音又傳過來:“朱醫生讓你不要給他洗澡,不要用酒精,注意補充水分,最好是含鹽的電解質水。”
“哎,讓他先顧好自己媳婦的胎吧,為這點事居然半夜鬧她,簡直愚不可及!好意我心領了啊,但他這是杞人憂天,你不用理會,什麼都不用做,早點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