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在他家樓下停了下來。
他起身下車,繞過車身,走到她的那邊,打開車門,把她牽了下來,拉着她一起走進了電梯裡。
顧景然的右手去觸南笙的左手,她的手還有點微涼,然後一點一滴把她的手全部包裹在自己的手心裡,慢慢擠進她的手指縫隙裡,再與她十指緊扣。
電梯緩緩而上,密閉的空間裡,隻有他和她。
光潔的鏡面上,映着她緊張泛紅的臉頰,以及一臉淡定的他。
終于到了。
兩個人在他的家門口停下了腳步。
顧景然伸手解了密碼鎖,幾乎沒給她任何反應的空間,就拉了她進了門。
等她回過神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被他壓在了剛剛關上的門闆上。
他的手,環住她的腰身,把她的腰身往自己身上勾了勾,直到兩人身體緊密相貼。
他甚至都沒有開燈。
一室黑暗,一點亮光都沒有。
兩個人的呼吸纏繞,在黑暗寂靜的空間裡,顯得格外的清晰。
南笙甚至能感覺到他的鼻尖抵住她的,炙熱的呼吸,落到了她的臉上。
她緊張,甚至有些害怕,在他的懷裡甚至有些微微顫抖。
“嘟嘟,我沒有女朋友,這麼多年,我的身邊隻有你。那個戒指确實是情侶對戒,我都帶去了巴黎。”
他頓了頓,繼續說着。
“本想等到我們都拿到大滿貫的冠軍,然後向你告白的,可是,後面一系列事情的發生,讓我猶豫了。”
“嘟嘟,對不起,讓你誤會了,我一直喜歡的人都是你,隻有你,我不知道自己從什麼時候開始的,等到自己發覺的時候,就已經無法自拔了。”
“嘟嘟,不要喜歡其他的人,好不好?等我變得和你一樣優秀的時候,等我變得足夠強大的時候,能和你一起并肩齊行的時候,所以再等等我,好不好?”
這是南笙第一次聽到他用這樣祈求的語氣和自己說話。
在黑暗中,她伸手摸到牆邊的開發,室内恢複光亮。
一片光明,突然的光亮讓她不适應的眨了眨眼睛。
等适應這片光明後,她才發現他的眼眶很紅。
以往的他,很高冷,在賽場更是冷冽,讓無數個對手都害怕的黃金左手選手,此刻正溫柔的看着他。
他逆着光,陰影将他的眉骨勾勒的十分立體。眼神晦暗不明。裡面摻雜着幾分微不可察的情緒。
他在害怕,在擔心,那小心翼翼的樣子的像極了自己前段時間的樣子。
但直到今日,南笙才明白,他對自己的愛不比自己對他的少上幾分。
窗外高樓,燈火點綴,所有曾經難以言說的愛意與情愫,跨過漫長相互陪伴的歲月,終于直白的袒露出來。
曾經,每天的零食是他買的。
遮住夏日突來的大雨的傘是他送的。
高燒不退的藥是他買的。
她比賽的時候,喊得最大聲給她加油的也是他。
那年冬天,是他帶着自己,在賽場上,一路披荊斬棘,狠狠的碾壓了對手,拿下了他們第一枚金牌。
他的摸樣未變,隻是歲月沉澱下,氣質越發的穩重了。
南笙從來沒有聽過他用這樣的語氣和自己說話,褪下溫吞的外表,把最敏感卑微的内心剖出來給自己看。